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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嵐又道:「船上的人是不是一身灰白衣褲?」
這時,也不過一剎那的事。那小船已箭般的衝著常玉嵐的帆船駛來。
常玉嵐有些不安,喃喃的道:「果然是陶林,一定有什麼緊急的書。」
這時,後艙揚帆搖櫓的船家,已經在高聲嚷起來道:「喂!小船不要亂闖,撞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真的,那艘單人小船,果然眼看要撞上常玉嵐坐的帆船,只有毫釐之差。
忽然,單人小船上的灰衣人猛的一長身,前腳伸向船頭,後腳著力踩穩。
說也不信,飛滅般快的小船,船頭略略土抬,稍離水面,立刻又停落了下來,像被釘子釘在水面上一般,一動也不動。
此時,兩船相隔,不過五尺左右。
船上的灰衣人正是桃花林的桃花老人陶林。
常玉嵐看清之後,先發話道,「陶林,有重大的事嗎?」
陶林扶了扶頭上的斗笠,朗聲道:「上稟令主,金陵府上可能發生不測,藍姑娘命我稟告令主,快快趕回金陵,遲了恐怕不及。」
常玉嵐不由大吃一驚,忙道:「藍姑娘可曾說明是什麼事?」
陶林道:「沒有,只是囑咐小的飛船趕來,請令主不要耽擱,星夜由水路趕回金陵。」
常玉嵐道:「辛苦你了,我知道了!」
陶林又道:「藍姑娘之所以不能趕去金陵,可能因為桃花林也有警訊!」
常玉嵐越發不安,嘆了口氣道:「有藍姑娘同你,桃花林大致不會出岔子,你快回去吧。」
「小的這就走!」陶林說完,前腳用力一壓,整個身子前傾,後腳便提高船面,小船磨過水麵,嘶——反向疾駛而去。
常玉嵐與陶林的一問一答,南蕙都聽得清楚,她又見常玉嵐面色憂戚,雙眉緊皺,不由道:「金陵又會出什麼事呢?」
常玉嵐道:「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乾,一波又起,我們趕路吧。」他對後艙的船家高聲道:「船老大,我們不要一路觀賞岸上的景色了,金陵家中有急事,日夜趕回,多給兩位酒錢。」
南蕙見常玉嵐愁雲滿面,雙眉不展,也不再追問什麼。
小船,扯滿了雙帆,日夜兼程。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黃昏的江上,一輪落口,滿天彩霞。幾點歸鴉,一片風帆。
遠遠的,石頭城的城牆,靜悄悄的仰天矗立在繽紛雲霓的天際。
久別金陵,常玉嵐有「近鄉情怯」之感。但是,恨不得插翅落在自己庭院之中,以抒遊子情懷。
然而,看近實遠。帆船仍然在水上飄浮,雖然張起兩隻滿帆,在歸心似箭人的心裡,還覺著牛步一般的遲緩,這正所謂「心急馬行遲」。
直到萬家燈火,小船才緩緩的駛進水西門。付了船錢,打發了船家。
常玉嵐迫不及待的棄舟登岸,好在沒有行囊不用收拾,招呼南蕙兩人徑向莫愁湖上去。
經過修茸的府第,依舊是富麗堂皇,做視江湖鉅公大賈的住宅。
常玉嵐見自己家門安然無恙,心頭的一塊大石才算落下,一面沿著湖濱緩步而行,一面喜孜孜的對南蕙道:「你還記得這條路嗎?」
南蕙臉上並無喜悅之色,只道:「記得。」
此乃人之本性,是勉強不來的。
常玉嵐之所以喜自心底,因為金陵乃是他牛長之地,一草一木,有不可割離的情感,況且長年漂零,一旦回到兒時地方,怎能不禁喜形於色呢!
而南蕙不僅是對金陵人生地疏,還有無親無靠寄人籬下的傷心事,喜從何來?兩人的心情不一樣,因此也就默默的走著,誰也沒再說話,因為彼此悶聲不響,腳下也無形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