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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父母雙方的大家庭裡都是最小的孩子，從小受寵，又嘴尖舌利，在熟人面前更是口無遮攔慣了。他這麼一開口，連江天外公也沉下臉來，顧雲聲卻無所謂地笑笑：&ldo;你這小鬼大過年的戳人心肺，胡說八道些有的沒的。&rdo;

&ldo;那是有還是沒有？你和我哥是不是打了賭啊，趕著誰先結婚先輸了。不然哪裡這麼巧。&rdo;

聞言顧雲聲只能苦笑，這時樓梯那邊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接著一個穿著簇新的紅色小棉襖的小姑娘推開了客廳的門。

小孩子手短腳短，臉蛋像個粉嘟嘟的糰子，她睜著小鹿一樣的眼睛往客廳裡看了一大圈，發現太爺爺太奶奶爸爸都在，只有一個叔叔不認得，就歡快地跑過去抱住她爹的腿，咯咯直笑。

鍾圓立刻變回甜心老爸嘴臉，把自己寶貝抱在腿上，對顧雲聲獻寶：&ldo;我家小寶，寶貝兒叫顧伯伯好。&rdo;

看到這麼個粉雕玉砌的小美人，顧雲聲才發現自己確實是老了。又有點莫名的不甘心，逗她說：&ldo;叫叔叔啊。&rdo;

聽得一桌人又笑了，只有鍾圓的小女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跟著笑，在自己爸爸懷裡扭得像個糖麻花。

正好這時候鍾圓的太太也下樓來，顧雲聲藉機把位子讓給她，說了聲：&ldo;我去廚房找江天來，你們先打。&rdo;溜了。

關上門的一瞬間，就看見鍾圓的太太接過女兒來，給她梳小辮子，小姑娘乖巧得要命，接過江天外公遞給她的橘子，摳掉皮剝了，還記得分給太爺爺一半。

第33章

廚房的灶上全滿了，兩個電磁爐和一個帶電的砂缽也用上了。顧雲聲起先還能分辨得出來臘味和紅燒蹄膀的香味，但稍微一待久，就只能聞到食物那濃鬱的香氣，但具體什麼是什麼，統統分不出來了。

江天正在切臘肉，張阿姨則在把臘魚和風雞裝在一個淺底的大盤子裡，鋪上豆豉辣椒，準備上蒸鍋蒸。兩個人的身影籠罩在蒸鍋燒鍋散發出來的白色蒸汽裡，有一點朦朧的不真切。

他們正在說話，一開始都沒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於是顧雲聲就聽見張阿姨說：&ldo;小天啊，等一下你記得往老鴨火腿湯裡擱點鹽，放一點提提鮮味，火腿本身有鹹味的。&rdo;

&ldo;嗯，好。&rdo;

&ldo;問你哪，進門的時候我看到雲聲手上的戒指了，他成家了啊？他都成家了，你也要趕緊了。趁著阿姨還有力氣，好給你帶小孩。你外公雖然嘴上不念叨，但是每次看到小寶的那個眼神哦……&rdo;

&ldo;顧雲聲戒指的事情我知道，他是成家了，但沒結婚，以後找個機會和你慢慢說。&rdo;

&ldo;什麼叫成家了沒結婚？現在你們年輕人說話我都聽不懂……&rdo;

&ldo;張阿姨、江天。&rdo;顧雲聲輕輕喊了一聲。

正在交談的人齊齊轉過頭來，張阿姨笑著說：&ldo;雲聲你來廚房幹什麼？快去陪江天外公外婆打牌去。廚房裡熱死了，別進來。&rdo;

&ldo;我贏得太兇，鍾圓在嚎，趕快下桌算了。&rdo;

江天輕哼了一聲：&ldo;有聲無淚謂之嚎，他有錢，你別管他。殺豬還專等過年呢。&rdo;

顧雲聲和張阿姨聽了都是噗哧一笑，顧雲聲指著江天說：&ldo;這可是你親表弟，有這麼說話的嗎。&rdo;

江天看了看顧雲聲，顧雲聲也在看他，於是他就對張阿姨說：&ldo;張阿姨你去休息一下，到小客廳去看會兒電視，等一下要蒸白魚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