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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無人,一片寂靜。
這弄好了,得有個七八畝地哩,一畝地就是打下一百多斤,也可以收上上千斤。離莊子又近,好日弄哩。
高粱是不愁了,酒也不愁釀下,有他侯七,東西也不愁換回來。可是,換回來有啥用呢?
侯七很自然地又拐到村裡幾年沒娃的事情上來。
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外面,比村裡苦的地方有的是,半年糧半年野菜,就算是個好地方了。糧食都成了金蛋蛋了,稀罕得不成。可是,就這,人家該生娃照生娃!侯七在塬上見過,那窮人家,窮的全家就一床被子,可娃娃卻成群,像那窩裡的小雀雀兒,見了大人就一齊張嘴,把個大人都要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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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真是像有財叔說的,是吃陳食鬧下的?侯七又琢磨道。
果樹溝的蘋果稀罕人,是寶咧,果樹溝人得了蘋果的好,人也跟著金貴。以前果樹溝的人,是從不吃陳糧,全是當年產下的。許就是這原因。
不對,不對。城市裡的人,就吃不上個啥新糧,可他們也沒少生娃娃,走到哪搭,都是半街統子娃,衝來撞去的,就像是鬧下蝗蟲。不是陳糧的事,指定不是陳糧的事兒。
莊子裡的日子多好呵,不像外邊他去過的那些地方,成天苦哈哈,從日頭出做到日頭落,一天還只能吃上一頓乾的。俺們這裡多好呵,地裡活也不多,大活就是果園子那點子事兒,比起外面,可是天上哩。可咋就不生娃娃了呢?
沒娃可咋整呵?要不,也學下那個拉幫套?
黃土地上可苦哩,有的地方窮得狠,男人娶不下個婆姨,只能兩個男人夥搭著娶下一個婆姨。不行也學下他們,不為別的,只為了生娃娃,續香火。
忽然,侯七突然想起三嫂子熱辣辣的眼神。咋哪飢渴,像是餓了八輩子似的,莫不是三哥不行啦?真找下個人,給三哥拉下個套?侯七在心裡叨咕著。
可村裡都不生養,誰給誰家拉哩?拉下又有甚用?還不是生不下個娃?
過苦日子有娃,過好日子不生娃,那就讓莊的男人家過上苦日子。對,就讓有財叔安排下重活計,讓男人家出下死力氣。對著咧,整地,種高粱!
侯七忽然找到了脈,思路開了。
對著咧,過下好日子,男人家懶了,肚裡積了油咧,種子都漚壞下了。
對,就整田地,讓莊上的男人出下力氣,把油水化下,生出力氣,把懶筋伸開,連帶著把女人家的地也給日弄好哩。
侯七越想越有理,越想越高興。
辦法生下了,怪不得德臣爺笑著看俄家哩,辦法得俄出下。哈哈!
侯七得意了起來。
赤兔馬把家裡的小黑驢日下了,先看它生不生。今晚下,再正正地把針針的地種上一回,看針針生不生下。要是兩下都生了,那就是村裡男人的事。
自己是莊上的烈人,這回又弄了匹烈馬回來,兩個雄烈湊到一搭,不看俺,還能看下個甚人?
想到這兒,侯七麻利地站了起來。
回咧,好好準備下,黑了,好好愛一回針針,讓她帶頭生下個娃。
侯七告誡完自己,就又往回返了。
這會兒莊子人多了起來,侯七不時地停下了,和人聊上幾句,聊上幾句,打一打哈哈。
〃七哥,這一趟又瞅下甚新事哩?給咱嘮扯嘮扯。〃有人叫到。
〃啥新鮮事兒?沒甚新鮮,就看見人都餓毀了。你哥子可見胖哩。〃侯七也很隨意地說。
〃七哥,外面的人家,真個沒得吃哈?〃人們不太相信,外面能有這事兒。
〃你們真個飽人不知餓人飢耶。〃侯七嘆息著說。
〃許是真的咧,你們瞧哈,侯七這瘦,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