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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識這麼久,卻從來沒有這般裸裎相對過,一時之間顧相檀只覺腦袋&ldo;嗡&rdo;得一懵。
下一刻,便見趙鳶猛然回身反手甩上了門,木門發出老大一聲震動,桌案上的筆掛都彷彿隨之顫了顫。
顧相檀呆站了一會兒,慢慢又坐回了桶中,再回神時水已快涼了,顧相檀這才起身收拾,從頭至尾薄薄的窗戶紙上都能映出一條負手而立的人影,如勁松一般直挺挺地站在外頭。
半晌後,門扉吱呀一聲從裡頭開啟,顧相檀穿著一身寬大的素袍對回來了的蘇息說:&ldo;著人來收拾一下,&rdo;回頭又見得站在門邊的趙鳶,顧相檀儘量自然道:&ldo;我好了,進屋來吧……&rdo;
趙鳶面上已是一派淡然,好像方才顧相檀自他眼中所見的深沉目光不過是一晃而過錯覺。
而當趙鳶的視線落到顧相檀背後披散的長髮還濕漉著時,不由皺起了眉。
顧相檀在桌前坐下,正要回頭讓趙鳶也坐時,卻忽覺一隻滑膩的手自後頸穿過,撩起自己的長髮,緊接著一條柔軟的布帛便罩了下來,沿著發尾一點一點輕輕地摩挲,將那些粘連的水珠都一併抹去。
顧相檀初時呆了下,不過很快便又放緩了力道,軟□子任趙鳶給自己擦頭髮。
趙鳶擦得很是仔細,細長有力的指尖一下下撫過顧相檀的頭皮,無端便讓顧相檀蘇軟了骨頭,整個人都無力地半趴在桌子上了。
趙鳶目光在顧相檀脖頸後露出的一點瑩白的細膚上略過,垂下眼繼續動著手。
擦完了頭髮,趙鳶返身坐到了顧相檀身邊,窗外便是一輪明月,顧相檀枕在手臂上,側頭瞧了瞧趙鳶的臉,又去看天上的月亮,幽幽問了句:&ldo;可是明兒就走?&rdo;
趙鳶&ldo;嗯&rdo;了聲,說:&ldo;瀘州關雖安穩平和,但也不可掉以輕心。&rdo;曹欽能得空出來個幾日,已是難得。
顧相檀點了點頭:&ldo;你和你四哥還挺親厚。&rdo;雖說趙鳶與侯炳臣、薛儀陽等也可見兄弟和睦,但是相較於曹欽,似是更來得親近些。
趙鳶道:&ldo;我小時候還在京城,父王和三位哥哥在外奔忙,母妃前幾年要掌管府上事宜,之後……&rdo;大王爺身死,王妃隨著一起去了,留下尚且年幼的薛儀陽和趙鳶,還有嗷嗷待哺的趙則,&ldo;我和五哥便是由四哥時常照料。&rdo;曹欽比趙鳶大上□□來歲,正是像自己這般大時,他已是要看顧兩個弟弟了。
也就是因著當時侯炳臣不在京中,曹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趙則被宗政帝抱走,趙鳶又被送去北向,時過境遷,卻依舊成了曹欽心頭難以消弭的芥蒂。
這麼多年,儘管曹欽未言,趙鳶也能想像他是如何度日如年寢食難安的,而在趙鳶離京的隔年,曹欽便請命去瀘州關從軍了,沒有任何人保薦,也無人帶領,十年間,他從一個軍中雜役做起,銜膽棲冰吃盡苦楚,多少次徘徊於生死關頭才換得今日名動八方的御國威名,從來都只有自強不息,才能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
在顧相檀的追問下,趙鳶難得說了些曹欽的事兒,又說了以前他們在京中兄弟間的相處,儘管語意平淡,儘管已是遙遠,但顧相檀仍是可以心造出一方闔家康寧的美好景象來,就和曾經的自己所經歷過的一般。
不知不覺間顧相檀竟是睡了過去。
他原以為自己會做一個安詳平和的美夢,誰知,最先在耳邊響起的卻是一連串鼓角齊鳴的喧天之聲,緊接著一晃神,顧相檀眼前就掠過戰馬騰騰,兵戈晃晃的場景,而不遠處戰火紛飛硝煙瀰漫,一方身著代表大鄴的黑金色,一方則是南蠻的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