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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曾想，這個舉動像是戳中了沈風的某根脆弱的神經，他終於想起那句一直拼湊不起來的臺詞：&ldo;有時候我覺得，說不定明天……不，下一刻，我可能就撐不下去了，會拿起槍、抵住自己的腦袋，結束這一切。&rdo;

這一場戲終於透過。

也就是這天晚上，沈風接到葉鎮打過來的電話。

葉先生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和：&ldo;前段時間你的行程排得太緊，忙過了頭一時間不在狀態，這種情況是有的，你別太放在心上。&rdo;

瞧瞧，他說什麼來著?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小方報給葉鎮。

沈風腦袋又開始疼，笑了笑說道：&ldo;你說得對，我今天就是沒反應過來，所以有點緊張。&rdo;

結束通話電話，沈風把手上的臺詞本放到一邊，把小方叫過來，嚴肅地問道：&ldo;誰給你發工資?你聽誰的話?&rdo;

這話說得很重，顯然是逼著小方在自己跟葉鎮之間做抉擇。

選葉鎮，沈風這兒肯定就容不下他了，但選沈風，就不能再事無巨細地給葉鎮打報告。

小方來這兒的初衷就是保護沈風，此時神色一肅，&ldo;我聽你的，小風哥。&rdo;

沈風神色緩和下來，從邊上拿過一個信封，放到小方手上，&ldo;這個月的獎金。你去旁邊的藥店，給我買點……褪黑素。&rdo;

小方大驚，&ldo;你不是說你不失眠了?&rdo;

&ldo;習慣了熬夜，現在有點不適應。&rdo;沈風扶住自己的額頭，擺擺手，止住他接下來的問題，&ldo;別問，你去買來就行了。&rdo;

等小方離開，沈風一個人走到窗臺前，看著窗外深沉的夜色，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他不讓小方傳訊息，並不是對葉鎮有什麼意見。

葉鎮關心他，這一點他知道，也為此欣喜。只是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不算什麼，實在用不著讓葉鎮為這點小事費心。

只是暫時失眠而已，葉先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能害他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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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風通完電話，葉鎮給小方發了條訊息，那邊過了很久才回復。

【小方：他現在情況不太好，後續的工作行程得緩一緩。】

他現在已經開始逐漸接手沈風的活動事宜，算是半個經紀人，調整一下藝人的工作頻率，也不算過界。

但很快，第二條訊息發過來，說的是生活方面的事情。

【小方：我會繼續注意他的情況，但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交流他的私人資訊。】

葉鎮呼吸頓時重了些，好一會兒才鄭重地回了這條訊息。

【葉鎮：謝謝。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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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黎明》殺青，沈風幾乎能從導演臉上看出他的勉強。

畢竟為了遷就他時不時忘詞的事情，後來這一個多月時間，輪到他的戲份，都是一幕戲拆分成好幾個片段來拍的，勞心勞力，偏他還不肯看提詞板。

沈風不是蓄意跟導演過不去，但一看到那四四方方的白板，他就忍不住想起當初在《山河》片場看到的袁飛白。

記不住臺詞，他還算什麼演員?

殺青宴上沈風依然是笑著的，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像是個空殼子，裝著個隨時會飄走的靈魂。

小方心頭一緊，眼神就朝導演望過去。

導演多少知道一些沈風的情況，被他這麼一瞧，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舉起酒杯朝沈風示意一下：&ldo;這幾個月你辛苦了，表現不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