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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張揚又道:「更可慮的是,現如今大亂雖平,但貪鄙擾民之徒依然身居高位,橫徵暴斂之行為反而越演越烈,百姓小民可以說越來越貧困,各地零星的叛亂此起彼伏,而朝中卻兀自是一派歌舞昇平之氣象,就算有些許改革,也是隻知道『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並未從根本上採取預防措施。如今之局勢,便如同醉臥高薪之人,渾不知一點星火便可成不可挽回的燎原之勢,要說形勢之險惡,其實更勝從前,說大亂將至,在下以為並不為過。」
一番話分析得入木三分,眾人聽了都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高雅之聽了,雖覺得對方說的也頗有些道理,不過他自然也不會輕易認輸,當下強辯道:「就算你說的不錯,不過亂民終究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罷了,能成什麼大事?當年皇甫將軍手中不過只有軍士三萬,卻打得數十萬黃巾丟盔卸甲,狼狽不堪。可見縱有亂民起事,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張揚微微一笑,道:「當年雖仗祖宗餘威,借各方之力終於平息了黃巾之亂,畢竟國力大傷,非短時間可以恢復。更何況國家動盪不安,百姓無法安心耕作,必將影響到國家稅收,造成國庫空虛。且人心浮動,不可能不影響到軍心士氣,軍無士氣單靠將帥一己之力又有何用?因此單憑軍事力量壓制終究是力有窮盡之時,中平二年黑山賊起時,朝庭已無力征討,只能招降了事,便是最明顯的例子。」
張揚學過歷史,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看問題,論見識的深度和廣度本就非古人所能及,何況他大學時又素來以辯論見長,這一番宏論,侃侃而談,當真是一針見血,震動四座。
高雅之待要辯駁,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心下更是惱怒。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楊志見高雅之受窘,忙笑著接過話頭來道:「呵呵,不想張公子神力無敵以外,更是能言善辯,口才如此了得,雅之,論辯才你可不是人家的對手呢。」邊說邊暗暗以眼示意,阻止了高雅之不服氣的反駁。
接著轉頭又對張揚道:「不過呢,如此評論朝庭大事容易犯忌,張公子雖年紀尚輕,畢竟人心難測,言辭之間還需要小心為上。」
☆、第十二章 各懷心思
楊志一番話,表面上象是在稱讚和關心張揚,實際上卻是一面將高雅之的失利歸結為辯才不及而不是見識不如,一面又隱隱指出張揚年輕氣盛,說話不知深淺,明顯偏向了高雅之。
張揚聽了心中有氣,不過他剛才光顧著說得痛快,言辭中確實很容易為人垢病,當下只好拱手遜謝道:「在下受教。」
旁邊楊炎看不過眼,他和這位叔父向來不對眼,張揚又是他請來的客人,當下忍不住出言辯駁道:「叔父此言差矣。正因為張兄弟心憂國事,方能直言不諱,何況叔父平素不也喜歡談論國事嗎?」
楊志被楊炎當面頂撞,心中大怒,臉上卻不露聲色,淡淡地道:「炎兒是在教訓為叔嗎?」
這時楊權在上面發話道:「炎兒不可放肆,這裡還輪不到你們小字輩隨便插話,客人面前也沒個規矩。」雖是在訓斥楊炎,話中卻將高雅之也帶了進去。轉過頭來,楊權又對張揚笑道:「我這兩個子侄不懂規矩,倒讓賢侄見笑了。」張揚忙拱手道了聲不敢。
旁邊沮授見氣氛不對,忙出來打圓場,笑道:「主公,今日難得有一位見識不凡的少年英雄光臨本莊,依在下看,光喝酒尚不能盡興,何不喚來歌姬以舞助興。」
楊權大笑道:「好!好!沮先生言之有理。」當下吩咐下面去準備。似楊家這般的豪族,往往擁有自己的歌姬舞女,因此不一會兒功夫,幾個精心挑選的歌姬舞女便在絲竹聲中翩翩而來,場面因此重新熱鬧了起來。
彷彿是為了要彌補先前的爭執引起的不快,這一頓酒宴居然從中午一直喝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