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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就起身朝外走去。

李珠兒住在正屋，唐笑語找到她的時候，李珠兒正拿著那兩塊收來的腰牌仔細端詳。瞧見唐笑語的身影，李珠兒有一絲不高興，問：&ldo;是你啊。你來做什麼？&rdo;

&ldo;把腰牌還給我們。&rdo;唐笑語開門見山。

&ldo;還給你們？&rdo;李珠兒提起唐笑語的牌子，拎著晃了晃，慢條斯理地說，&ldo;我是蘭苑的主子，而你們兩個，不過比奴才好了點兒。我是主，你們是僕，這腰牌理應由我來管。以後你們兩個要領月銀，也得經我的手才行。&rdo;

李珠兒說罷，輕慢地一笑。

不得不說，她確實是美艷照人，如同一朵夜開牡丹似的。難怪先前在江州的時候，那麼多男人寧可挨著她的罵，也要倒貼著把臉頰送上去捱打。如果那位寧王是個庸俗之人，恐怕第一眼看到李珠兒，就會淪陷了吧。

但是，若當真將腰牌交給她，恐怕以後的月銀都要被她扣去不少。縱使唐笑語自己荷包鼓鼓，也不肯吃這個虧。

&ldo;我才不和你多廢話。就說你還不還？&rdo;唐笑語捲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ldo;你要是不還給我，我就自己來拿。&rdo;說罷，她就上去奪李珠兒手裡的腰牌。

&ldo;哎‐‐你！你！&rdo;李珠兒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唐笑語平素常常練舞，但並非是柔柔弱弱的小身板，手臂與腰都有勁頭。這麼一搶，李珠兒還當真不是她的對手。掙了一會兒，李珠兒就惱了，怒道：&ldo;給你！給你！你自己去撿吧！&rdo;

說罷，她狠狠將二人的腰牌，朝著牆頭上方扔去。那塊腰牌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劃過一道弧線，不知落在何處了。

&ldo;你……&rdo;唐笑語看著那腰牌飛往不遠處，心裡微惱。但她可沒空與李珠兒爭口舌，立刻匆匆往外跑去。

看著唐笑語的背影，李珠兒哼了一聲，說：&ldo;看你能不能找到！&rdo;

夜色已落，王府裡暮色四合。王府前院，隱隱約約有些絲絃歌唱之聲。唐笑語本會琵琶，她凝神聽了一瞬，很快便拔腳朝前跑去。

尋尋覓覓，她小跑進了蘭苑不遠處的一片林中。借著一點兒燈籠光，唐笑語很快在一片低矮綠葉中找到了自己的腰牌。只是蘇婉婉的那塊腰牌，她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在草葉裡窸窸窣窣摸黑找了一圈，仍舊一無所獲。

她微呼了口氣，提著燈籠一揚，卻看到蘇婉婉的腰牌正掛在一處丫杈上。唐笑語眼前一亮，放下燈籠，抬腳向上爬去。

爬樹嘛，她八歲前可是常常乾的。後來去了水蓮院，還是沒忘了這個本事。

向上攀了五六腳，她一屁股坐在那截矮矮的丫杈上，伸手拽下了掛在上頭的腰牌。

爬樹有點兒累，唐笑語便坐在上頭歇腳。

唐笑語微微歪頭，從枝葉的縫隙間向外望去。在參差葉影之外，是翠痕浮樹、月鉤纖纖；前院裡燈火喧囂，笑鬧歌舞之聲不絕於耳。

&ldo;真熱鬧……&rdo;她嘀咕了一聲。

夜風吹拂，她衣袂微鼓，鬢絲輕散。樹根下擱著的燈籠曳了一下，暈黃色的光火散漫地映照上來，如浸秋霞似的，勾勒出她一道纖稠合宜的輪廓。

&ldo;是誰在上面？&rdo;

就在此時，她聽到有人沉沉問道。

唐笑語嚇了一跳，扭頭一瞧，卻看到樹下不知何時竟站著個男子，穿一身玄衣，面龐隱在黑魆魆的夜色裡，根本看不到，如鬼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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