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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你要我做能夠帶節奏的媒體,致使不管行內還是行外看到雲上都覺得事實就是這樣,一邊倒地堅信雲上所出就跟官宣差不多。」
雲舒笑著點頭:「要做到這點很難,你慢慢摸索。」她看了看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我也要去醫院。」
「我跟你一起去醫院看看夕微阿姨吧。」
「也好。」
找到顧微然,雲舒的心就踏實了。回醫院的路上,是顧微然開的車,每天失眠的雲舒,在車上睡著了,睡得最好的日子就是跟顧微然住在一起的時候。
歸屬感是個奇怪的東西,它能衍生出依賴和習慣,並且悄無聲息地讓人迷戀上。
本以為這麼晚,雲夕微已經休息了,可病房內依舊燈火通明,走到門口還能隱約聽見裡面的對話。
那是雲夕微和沈寒玥的聲音。
這幾天,沈寒玥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要分割財產,兌現股權,多方手續和檔案都須她親自出面。
她時常在雲夕微入睡後才過來,每次坐在床邊偷偷看一會就走。有時候會在雲夕微化療的時候趕來,可等人出來她又走了。
在事情沒有處理完前,她沒臉見雲夕微,可又抵不住思念和擔憂。今天她沒忍住,撫摸了雲夕微的臉,望著她日漸消瘦,沈寒玥心如刀割。
正當她強痛想離開的時候,雲夕微拉住了她的手。
「每次匆匆來去,就為了看一眼嗎?」
沈寒玥的眼眶悄然蒙上了薄霧,她哽咽道:「我以為你不想見我,我也沒臉見你。」
「寒玥,你聲音大些,我聽不清,靠我近些吧。」雲夕微的病已經危及到聽力,這些天她時常出現耳鳴,全身的不適讓她痛不欲生,唯一的期待就是沈寒玥偷偷來的時候。
即使她悶不吭聲地坐著,只要在,雲夕微就心安。這比麻醉藥和特效藥有用,讓雲夕微會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她也會怕,真的一睡不醒,來不及交待任何,讓沈寒玥背負著自責和內疚過完餘生。
沈寒玥坐在床邊,半俯著身子,對著她耳邊說:「對不起夕微。」她強忍的淚水,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流下,像斷線的珍珠,無法控制。
這是雲夕微最不想聽的三個字,如果可以,她想聽另外三個字。
她沒有力氣說話,只是指尖輕觸沈寒玥的髮絲,這麼多年了,沈寒玥那頭濃鬱的長髮依然像柳絲那樣輕柔,美得炫目。
雲夕微曾經對她說過,不要燙髮也不要染髮,黑長直是最美的。
就因為這句話,沈寒玥三十年如一日,不燙不染,除了修剪和必要場合的挽發,她都是長發垂掛在肩,與歲月做著抗爭,保持著她獨有的高貴氣質。
現在的她,說四十歲也不會有人懷疑。
雲夕微的手落至沈寒玥的眼角,為她拭淚,「別哭了,我們都這麼大歲數了,被孩子看到豈不笑話?」
她的手指細得像乾柴,指骨凸出,握在手裡甚至沒有人的觸感。
沈寒玥如鯁在喉,心痛得說不出話。
門外的雲舒聽得清楚,她和顧微然相視一看,準備把空間留給二人,卻聽見雲夕微氣弱聲再次傳來:「你不是一直在問我為什麼要嫁給波爾嗎?」
「我不問了,你休息吧。」
「死後自會長眠,我是最不缺休息的人。」
「你別說這種話,夕微,求你別說。」沈寒玥哭啞的聲音像個彷徨的孩子,那麼無助。
雲舒眉頭緊鎖,答案對她其實不重要了,或許對沈寒玥也不重要了。
可雲夕微不想帶著遺憾走,更不能留下永遠的疑惑給她們。
「小舒,你進來吧,媽媽知道你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