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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現在這模樣，倒真與尋常夫妻無異了。

笨重的盔甲離了身，秦亦瑤頓覺渾身輕鬆，她活動了幾下肩膀，整個人又精神了許多。

然而等蕭雲承讓元哲送來飯菜，兩人用過之後，她又有些困頓起來。

「你先歇息罷，不必等我。」

端坐於案幾前的蕭雲承抬頭看她一眼，溫和開口。

軍帳中央，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在輕微晃動的燭光下顯得十分專注沉穩，秦亦瑤倚靠在床榻上看著，不自覺便看入了神。

「我陪著你罷。」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然而下一瞬便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蕭雲承聞言輕笑一聲，停了筆轉頭看她，眉眼十分溫和，「我要將這幾日之事盡數稟告皇上，還需要一些時辰，你既累了，便先休息罷。」

「好罷。」秦亦瑤見他如此堅持，她也不好再推脫，只好磨磨蹭蹭的從床榻上坐起身準備更衣。

「對了，」她剛解開外袍的系帶，忽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蕭雲承，「龐維之事恐怕難以再勝任大將軍，那這大將軍之職是由你來當，還是雷將軍？」

蕭雲承聞言，神色正色了起來，「多半是雷將軍。」

「我是親王，除非迫不得已，否則皇上是不會讓一個親王手握重兵的。」他看向秦亦瑤，神情有些無奈，微微笑道。

「嗯。」秦亦瑤會意的點點頭，隨即面色也嚴肅起來，「榮天鈞詭計多端，若是雷將軍統率全軍，你我還需多多注意些才好。」

她看向蕭雲承，眼神裡全是對榮天鈞的警惕。

往日他二人探討兵法武藝，談論古今帝王梟雄，卻從未討論過榮天鈞。

如今蕭雲承聽秦亦瑤提起，忽然對她對榮天鈞的看法來了興致。

「阿瑤，你認為榮天鈞如何？」他看向她，嗓音沉穩，目光平和。

他這問題來的著實突然，秦亦瑤面色一愣，然後才眉頭微皺，思索起來。

「嗯……榮天鈞與他父親不同，他有謀略，有膽識，但會為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陰謀詭計甚多，若讓他繼續強大鄭國，恐怕傾盡炎國之兵力也不能勝他。」

她神情嚴肅，將心中所想娓娓道來，但不遠處的蕭雲承聽了，卻忽然輕笑一聲。

秦亦瑤聞言，疑惑看他，「怎麼？我說的不對？」

「對，」蕭雲承輕笑著搖頭，十分溫柔的注視著她，「但不完全對。」

聽了他這回答，秦亦瑤臉上的疑惑更甚，然而不待她再次開口詢問，蕭雲承卻已再次開口。

「在我眼中，榮天鈞或許能稱得上可憐二字。」

端坐在案幾後的蕭雲承，低頭望向從帳簾透進來的一道月光，語氣沉沉。

「……可憐？」

蕭雲承的這句話讓秦亦瑤又驚又疑，畢竟在她眼中，死在嘉定城中的那些忠勇將士、無辜百姓才稱得上「可憐」二字。

片刻的沉寂過後，蕭雲承才從思緒中回神，他望向疑惑不解的秦亦瑤，十分溫和的笑了笑。

「時辰不早了，夫人先歇息罷。這些事等改日空了，你我二人再詳談。」他眉眼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低沉的話語也帶著安撫之意，「如何？」

「……唔。」

話說一半留一半就像講故事的人講到一半不想講了，讓人的心不上不下的吊在那，十分不好受。

但既然蕭雲承不願再說，秦亦瑤也沒法逼他開口，因此她想了想，還是應了聲，「好罷。」

案幾後的蕭雲承微微一笑，遠遠地沖她拱了拱手，然後便重新拿起毛筆，繼續寫了起來。

坐在床榻上的秦亦瑤默默看他一眼，解外袍的手也重新動作起來。

然而她剛把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