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垂成(第1/3 頁)
聽到這裡,在場眾人不由面生狐疑,明明是臨安張氏的子弟,為何會矢口否認家門?況且張氏一門雖與百年世族相比,確實差了不少,但在臨安當地也算還有些威望,並非籍籍無名之輩,這張超誠為何要這般推脫?
其中,有老謀深算之人忽然記起一事,這臨安張氏雖是世家大族,但這十餘年來,子孫不爭氣,家族逐漸勢微。
有一次,張家嫡次子在青樓與兵部侍郎李秀文的庶子發生了爭執,原本是那庶子無理,可奈何人家有個當權的老爹,世人多是勢利之輩,當地府衙不分青紅皂白便將張家嫡次子鎖拿下獄,刑部上報文書結案,恰逢時任鳳台閣平章士的蘇傅雲正在稽查全國案件,本來蘇傅雲這一職務並無刑獄核定之權,卻有直達天聽的訟奏之權。
蘇傅雲在稽查之時,發現此案頗有蹊蹺,細查之下竟是冤案。等案子終於查清的時候,那可憐張家的嫡次子已經在獄中關押了近半年,幾近油盡燈枯,出獄不久便亡故了。張家祖父因受不了此番羞辱,吐血身亡,其父母皆因此事悲憤萬分,走投無路之下,竟雙雙上吊自殺。而後,張家族人更是被李秀文蓄意打壓,短短几月,死傷人數不下十人,且大多為族中傑出子弟。可以說,臨安張氏的根基已毀。
待真相查明後,蘇傅雲怫然大怒,直接上書女帝,要求嚴厲懲治李秀文,將其鎖拿下獄,一干人證物證俱全,不到一個月便定罪處斬了。
雖然張氏一族在重創之下,已是滿門凋落,所剩無幾。然,畢竟活著的人,沉冤得雪,死了的人,入土為安,臨安張氏自是認下這份天大的人情,從此視蘇傅云為救命恩人。
從眼前的情形來看,這張超誠擺明了就是臨安張氏的人,糧車上的司南針也的確被人動了手腳。此時,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已想明白,原來這真的是蘇傅雲做的局,一個蓄謀已久,引君入甕的局。
蘇傅雲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原本想著在城中設下伏兵,形成關門打狗之勢,待這些人放下警惕,毫無防備之時,殺他個措手不及,如今只能硬碰硬了。
他緩緩地舉起右手,向前揮去,張超誠當下會意,一旁的哨兵吹響號角,大戰一觸即發……。
洞中的珍寶被搬得七七八八,燕朝歌瞥見尚姜高興地快要翹尾巴的樣子,便知收穫頗豐,他轉頭看向女帝緊緊抱在懷裡的盒子,原本想著趁其不備奪之,但想起阿月重誠守信的性子,她必定是不肯的,若是執意如此,反而會傷了彼此之間的情分,他眼眸微垂,暫時按下了心思。
《往生譜》既已到手,女帝心中記掛蘇傅雲的計劃是否成功,之前雙方約定,她命小伍假扮成自己,而後答應厲瀾之出行的請求,孰料厲瀾之身體孱弱,竟忽然病倒在淮水城,因此小伍只能留在淮水城陪他。若是,厲瀾之真的與雪衣門的人有勾結,那麼叛軍就應該直撲淮水城才是,在沿途,女帝與蘇傅雲早已佈下天羅地網……。
為了以防萬一,中途有變,女帝還親自下令,命影六前去乾元道調兵,主帥岑芳遠是個端方可靠的人,乾元道的駐地離淮水城不足五里,若是烽火傳信,頃刻之間便有援軍趕到,前有伏兵,後有援軍,阿雲應該無虞。
這個計劃審慎周密,她與阿雲反覆推敲多次,應無破綻可尋。可是不知道為何自己竟這般心神不寧,總覺得要出什麼事情似的。
正思忖間,遠處走來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弗疆頭髮披散,衣衫數處撕破,就連鞋都跑掉了一隻,白色的襪子早已汙濁不堪。終究是放心不下,她急奔幾十裡地之後,又中途折返,孰料茂文城已是一片戰火紛飛的慘狀。弗疆心中大急,四處尋找蘇傅雲的下落,好不容易見著後,又拼命地護著他逃離,可叛軍愈發地瘋狂,張將軍的人馬幾乎全軍覆沒。
蘇傅雲自知力敵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