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心盲(第1/3 頁)
想起這些過往,女帝心中突然湧出一絲無力感和悲涼,金籤事件直接導致蘇府的覆滅,阿雲被牽連貶謫。而淮水城又被厲瀾之識破小伍是女帝的替身,暗中通知了雪衣門。從而導致叛軍避開了設下的陷阱,繞開乾元道的埋伏圈,徑直改道清幽谷。為了護住女帝,蘇傅雲百般無奈之下,只得透過改變指南針的朝向,冒險將叛軍引到了茂文城,為女帝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只可惜你我兵力懸殊甚劇,蘇傅雲帶領城中的守軍殊死一戰,慘烈陣亡。
回首她楊鑑行的一生,她對得起母皇父後,對得起祖宗基業,對得起東煌百姓,行事光明磊落,端方大義,可唯獨對不住的,就只有蘇傅雲了。
雖說當初兩人相識於微末之時,女帝不僅給予了蘇傅雲許多的扶持,而且還請來了帝師宋恆悉心教導,方才有數年後那個驚才絕豔的希悟先生。但這些年來,阿雲幫助自己卻是更多,比她所付出的,數倍不止。他雖然不善言辭,卻總是將女帝的安危放在心上,從來不捨得她受到半分委屈。
面對這般的情深似海,女帝不是不知道,只是曾經滄海難為水,自從她心中有了厲瀾之的影子後,便再也容不下他人的位置了。如今,因為她對厲瀾之的執念,屢屢忍不下心苛責,到頭來,終究是害了阿雲的一生,他實在不應該這麼早就隕落了……。
母皇曾說過,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既然大錯已經鑄成,便只能由自己來承擔了。
“朕待你不薄,你究竟是什麼時候跟雪衣門有了牽扯”,女帝抱著最後一絲不死心問道。
終究是到了捅破窗戶紙的時候,厲瀾之冷笑兩聲,道:“也好,終於不用與你逢場作戲,虛與委蛇了。明人不說暗話,我的二弟就是被你所殺,楊鑑行,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本是天經地義”。
“哈哈哈,是誰告訴你,是朕殺了你二弟?雪衣門?”,女帝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慍怒,好一招栽贓陷害,借刀殺人之計。
厲瀾之雙目雖不能視物,但循著女帝聲音的方向望去,厲聲道:“世人皆知,雪衣門乃百年不世高門,當年初代雪衣侯明明創下宏偉高功,民間朝堂擁護他為帝的聲音,遠超後來的大顯開國帝君燕雙瀾。瀾帝登上皇位後,欲冊封他為世襲罔替的一字並肩王,也都被他婉言拒絕,最後轅帳封印,瀟灑而去。如今百年已過,但雪衣門人自重身份,持中守正,從不插手江湖朝堂之事,其聲望日隆,天下再無出其右者”。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雪衣門乃世外高門,地位卓然超越,又何須在這件事情上撒謊。
厲瀾之說話素來清冷從容,女帝從未見過他這般樣子,心中的痛楚更甚。
“你二弟是誰?朕為何要殺他?你僅僅憑著雪衣門的一句話,就定了朕的罪?厲瀾之,枉你聰明一世”,女帝冷聲說道,他終究是信不過她,無論她如何的付出,都抵不過別人的一句話。
厲瀾之聞言,不由微怔,旋即又說道:“當年把二弟打落山崖的黑衣人,也曾親口對我說過,說是奉你的命令,枉你還是一國之君,沒想到,竟是一個敢做不敢當的小人”。
女帝眼中怒意更甚,沉聲說道:“朕是個怎樣的人,百年之後,自有史官評說。朕自十歲登基,每日寅時不到,便開始處理朝堂政事,子時方才歇息,這十餘年來,從不敢有半分懈怠。在朕的治理之下,國庫逐漸充盈,遠超先皇,百姓生活穩定富足,有衣穿有飯吃。作為天下四國之中,唯一女子當政的國家,無論是狡詐陰險的南榮,還是蠻橫無禮的西略,亦或是自稱泱泱大國的大顯,有誰敢輕視我東煌?”。
厲瀾之聽出了女帝的憤怒,不由微微側過身去,右手微微握住袖口裡的小盒子,這是二弟留給自己唯一的念想,鎖靈花。
一陣清風吹過,菸灰色的幔帳高高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