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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交鋒,一道坦蕩,一道漫不經心。
良久後,傅珩收回視線,輕笑出聲。
「好一個無以為報,恪盡職守。」
「如此,就不怕傷了太子的心?」
景白安義正言辭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無以為懼。」
傅珩挑眉:「景大人不怕落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景白安面上終是有了裂痕,像是無奈,又像是懶得再爭論。
「王爺有何高見。」
傅珩試探是真,調侃也是真。
比起外界的傳言,他更相信景白安眼下所說並非太子一黨,只是景白安的臉上連一絲多餘表情都沒有,便一時興起多調侃了兩句。
此時見人終於不再是那張死魚臉,才稍微滿意。
「高見沒有,事卻有一樁。」
「不知景大人可否援手?」
景白安神色略微複雜,合著繞了半天是有事要他幫忙?
「王爺但說無妨。」
傅珩也絲毫不客氣:「麻煩景大人去一趟府衙,審理一樁小案。」
景白安:「?」
景白安略微疑惑的看著傅珩,這裡不是有地方官,緣何要他去?
「楚大人需要避嫌。」
傅珩解釋道。
景白安皺眉,既是小案,何須避嫌。
「此事說來話長,本王的準丈母孃與人起了爭執,鬧上公堂,楚大人處理起來難免束手束腳,一個不小心下了狠手怕要落人口舌。」
「楚大人剛在昭河立了功勞,將來多半要入京,不好叫人抓到把柄。」
「所以,還勞煩景大人走一趟。」
傅珩說的淡然極了,景白安卻懷疑自己聽錯了。
錦衣衛指揮使瞳孔放大,準丈母孃?
攝政王何時訂親了?
「景大人也無需偏頗,秉公執法就可。」
景白安唇角一抽。
真要他秉公執法,何必特意強調準丈母孃!
還怕楚大人束手束腳無法下狠手?
景白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答應這種事,可能就是想去瞧瞧堂堂攝政王的準丈母孃是怎麼把自己送上公堂的?
到了府衙,看著堂上密密麻麻的人,景白安揉了揉眉心,毫無疑問,這是他生平處理的最小的案子。
殺雞焉用牛刀?
如傅珩所料,孟夫人在堂上一哭二鬧三上吊,對程冉冉的身份更是咬死不認。
程冉冉只知哭哭啼啼,一問三不知。
楚夫人此時則收起了在柳葉巷子罵人的狠勁兒,只默默垂淚,偶爾能插上話了,才用帕子擦著眼角,問孟夫人包庇孟長桉守孝期養外室生子,將來有什麼顏面面對仙逝的孟老太爺。
孟夫人被她這前後兩幅面孔氣的心肝都疼,指著人幾乎是口不擇言的辱罵,到後頭還說是楚夫人栽贓嫁禍。
楚之南氣的面色鐵青,他疼了半輩子的人哪能叫人這般欺辱,可他的驚堂木才拍下,孟夫人便耍橫說至親要避嫌,若是處理不公便要給家中京官去信,還寧願撞死在公堂上也要求個公正,堂上被鬧的一片烏煙瘴氣。
景白安默默的在後頭聽了半晌,大約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無非就是賊喊捉賊罷了。
怪不得攝政王要他過來,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家事。
雖說此事楚府佔理,但楚大人若真這麼審了,將來要是被政敵拿出來有意摸黑,楚大人怕也是有口難言。
京中也確實有一位孟姓京官,且還是個風評不大好的言官。
這點小案固然鬧不到京城去,但楚之南將來若任京官,會不會被人暗地裡使絆子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