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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特向卡爾和萊斯特點了點頭,又說道:“抱歉,去趟洗手間。”
卡爾聳了聳肩示意他可以盡情的,等維克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時,他才探身和萊斯特小聲說道:“你瞧見了沒——他看上去一點兒都不關心施特勞斯夫婦的死活。還有那些股票,要我說,我們這趟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反正葬禮邀請遲早會發到白杜鵑莊園。”
萊斯特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卡爾,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情商負數的白痴?去趟洗手間,別跟來,別逼我揍你。”
年輕人站起身腳步匆匆地走了,卡爾目瞪口呆地看向除了他以外唯一一個剩下的活人:“。。。。。。他出了什麼毛病?當然沒有,誰他媽敢這麼說一個霍克利!”
羅莎莉靦腆地點了點頭,表示不能更贊同這說法了。
。。。。。。
石斛蘭細長翠綠的莖葉從流理臺上低垂而下,花苞微微含著,看上去如同一位可愛明媚的淑女。萊斯特在盥洗室裡洗乾淨手,輕輕地碰了碰那些像塗了蠟一樣光滑肥厚的葉片,嘴角露出一個細微的笑容。
“你喜歡它。”維克特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對比他方才而言,沙啞得有些不像話了,“我母親照看它——曾經。”
萊斯特轉過身:“小施特勞斯先生,我以為你——”
“找個藉口出來哭?”維克特慢慢走上前,半傾著身子逼近他——他真是太結實了,壓迫感重得像山,還有那雙色澤極淡的苔綠色眼睛——這讓他的目光既冷酷又嚴苛。
沒一樣叫人覺得舒服的。
萊斯特雙手撐在流理臺上,脊背彎曲成一個漂亮的弧度,臉孔上帶著懶洋洋的笑意:“you ;are ;tearing,dull ;boy。”
維克特下意識地摸了摸眼角,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被萊斯特給耍了,但他出乎意料地沒有發火,反而後退了一點,讓年輕人足以擺脫那個叫人不舒服的姿勢。
維克特抱著手臂,目光充滿審視地盯著萊斯特:“你不覺得奇怪?”
“為了什麼?就因為你沒在得知父母的死訊後眼淚多得能淹沒整個曼哈頓?”萊斯特又洗了一遍手——剛剛按在臺子上時他清楚地感覺到了那些因為很少有人使用而長出的滑膩膩的苔蘚,頭也不抬地說道,“如果是卡爾,倒真有可能——他會試圖用怒火燒了白星公司,我打賭。但不是人人都願意做一個drama ;queen,你這樣,也沒哪裡不好。”
維克特垂下眼睛:“你喜歡他。”
萊斯特頓了一頓:“話題跳得有點兒快了,夥計,這不合規矩。”
維克特勾了勾嘴角——那幾乎不能稱之為一個笑,但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還算不壞:“在梅西,我定規矩。”
“哦——聽上去真像是你們這些人說的話。”萊斯特拖著討人厭的長腔慢吞吞地說,“簡直讓我想把你們套在麻袋裡沉進哈德遜河的欲||望空前高漲。”
維克特挑了挑濃密的眉毛,大概是因為從來沒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他顯得有些興趣,然而萊斯特似乎打定主意不想讓他好過,他站直了身體,終於收起了臉上那些慵懶且不正經的表情,神情認真地看著他——
“我想和您談筆生意,施特勞斯先生。”
。。。。。。
萊斯特和卡爾離開梅西百貨的時候已近八點,維克特留他們吃了晚飯,在街角的中式餐廳裡,萊斯特喜歡那裡的素包子和紅燒肉,順便給守在莊園裡的洛夫喬伊同凱瑟琳打包了一份。
初春的夜晚寒意料峭,剛走出溫暖的百貨大樓,萊斯特就有些畏冷地縮了縮脖子,卡爾還來不及說好,維克特就解下了自己圍巾替他一圈圈地繞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