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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片刻,又道,&ldo;又不是沒了發號施令的舌頭,不過是少了些修為,竟還讓人瞧不起,以為是個拘拘儒儒的人,當個什麼嬌弱仙子優待了。&rdo;
他這話不可謂不辛辣,將人心思揭得清楚,一時叫人面上都發燙。
多難的詞呢,雪雪見其他人神情很嚴肅的樣子,便覺得應該是很好的話,只是他聽不大懂,也不知道那個&ldo;他&rdo;指的是誰,便學著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又重複道:&ldo;我要回去。&rdo;
便無人說話了,眾人默默地持著自己的武器,簇擁著一個面孔欺霜賽雪、神情平靜淡漠的人。
直到到了那扇門前,方才還在爭論,熱血沖頭之時,心中憤懣怨恨皆是源於自己的慾念,但如今立在此處,卻要為房中人的心緒所牽動。
雪雪卻全無負擔,不過幾人其實早就猜測他面目不受控,因此平日無甚表情,如今也鎮定自若地推門而進。
他聽見什麼東西落地碎裂的聲音,接著往前走了幾步,喬渺心中一緊,觀他神色平靜無波,一時心中複雜。
是恨,恨他奪了心上人的身,對人做了這樣的事,又居然一絲愧疚神色都無。
又怪,為何如此?此中迷霧重重,或許有些誤會。
他擔心這人極其愛慕宋沅,以至於懷著扭曲的佔有慾念,如今心有滿足,便也引頸收戮,而宋沅見他毫無悔改,心中反而更是恨。
但他又擔心此事其實有誤會,皆為魔界藥物所致,此人也是無故捲入,又心懷愛慕。
但那樣宋沅總歸也找不見那凡俗丈夫,此人又生得美貌,若自請照料宋沅,似乎也無甚錯處,可日久天長,宋沅保不齊也會與他生出情來。
其他人自然與他想到一處,一時氣氛更是古怪。
雪雪渾然不覺自己是被人押上來的,身後人在那一支並蒂蓮花前乖覺地止了步,他便無須多言了。
他不知會有人用鏡花水月窺視他行蹤,只是很認真地聽著,聽見急促的呼吸,證明阿沅非常清醒。
他繞過屏風,正要叫人。
一隻玉白的勾刺破空而來,隨著虛弱的、沙啞的一聲。
&ldo;我會&rdo;殺了你。
他已經啞了嗓子,連放言都難了。
那隻爪勾對主人的胸膛實在發揮不了用處,發出幾個時辰前那樣虛弱的金石碰撞般的一聲便落在了地上。
簾外有人慾動,終究被人所阻。
床榻上的人病態未褪,月白的裡衣下,細細密密的痕跡蔓延到他頸側,幾乎叫人懷疑他受了人凌虐,烏色長髮猶帶汗濕,只垂了一縷在前,病容猶帶紅暈,牙齒咬得緊緊,另一隻手已經失卻力道,變作麻痺的擺設,仍然恨聲要放言。
那雙眼睛,叫人想起斜暉脈脈水悠悠的江南,此時破碎得完全,真正垂成失落、空茫又怨恨的一灣,不安成了現實,巨大的無力與悔恨將他埋沒。
為何要讓丈夫下山?
為何要赴會?
為何要一人獨行?
為何要將那藥看作毒藥?
為何不一死了之?
空洞的眼眸中,唯有恨的怒焰支撐起人來。
可他這雙無力的手和這顆軟弱的心,誰也殺不了。
他不是名動四方的劍修,他是被人遺棄的廢子,好容易有了一隅可安,偏偏命運多舛。
那顆勾刺被人撿了起來,隨即這人慢慢靠近了。
他望見昔日劍修衣領下的痕跡,雪山養得雪白的面板上的艷色,睫羽與披髮皆有濕漉的模樣。
實在很考驗蛇。
什麼冰涼的東西碰見了宋沅的下顎,輕輕將他的臉托起。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