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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好慘的。
久久等待不見客人,楊潮音索性收了攤。
「再見。」楊潮音朝著風青洛揮了揮手,眨眼間便消失在人群中。
風青洛輕輕一笑,眉心一點更加嫣紅。麗質天成的嫵媚面龐流淌著盈盈的笑意,風華絕代,人間失色。
楊潮音看不見她的面龐,也看不見她眸中藏著的深意。
玄天觀中弟子除苦修就是比劍,楊潮音最耐不住的就是這種無聊。左右沒有輪到她,她便在流明城中宿上一夜。
燈火絢爛,五色十光,現於流明城上。
尋常客棧,花費不了多少靈石,故而楊潮音也能闊氣一回。她買了續琴絃所用的材料,租了煉器室,開始補這破破爛爛的琴身。
劍修重劍,而琴修愛琴,要不是囊中羞澀,她也不必如此。
楊潮音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她抱著琴縱身一躍落於屋頂。琉璃瓦在月色下流光溢彩,楊潮音心神一動,十指拂弦,頓時一支安神的曲子遍佈客棧的上方。琴音泠泠,清正中和,客棧中的聆聽者,有的心有妙悟,竟然得以窺破心間的屏障。
一曲終,楊潮音垂眸望著自己的指尖。
輕嘆了一口氣。
簷鈴在風中叮噹作響,夜色如同潮水。
楊潮音忽感異樣,她驀地回眸,卻見到了一張白日裡曾遇到的臉。
楊潮音的眼角驀地往下一壓,面龐沉凝如霜雪。
少年的蒼白已經全然退卻,他披著一件月白色的外袍,精緻的像是畫中走出的美公子。
不管是不是被逐出家門的,都是大族弟子,其對待被稱為濁流的庶族或寒門,態度都不能確定。
她救人收下了靈石,便兩清了。
楊潮音的眉頭沉了沉,她收回了視線,與玉折鳳擦肩而過。
「姑娘留步。」玉折鳳掩著唇咳嗽了幾聲。清雋纖弱,惹人憐惜。
但楊潮音並不是那種人。
她懶洋洋地回身,挑著眉打量著玉折鳳,不耐煩地問道:「有事兒?」
玉折鳳溫和一笑道:「姑娘琴技超絕,玉某想求姑娘幫個忙。」玉折鳳已經修出了劍胎,屬金丹修士一列,以他的修為當然一眼就看出了楊潮音尚未修出琴心,可就是這樣才顯得楊潮音可貴。他在玉家遇到不少琴修,可在尚未修出琴心前便有如此本事的,寥寥無幾。
他被玉鳴鳳算計,丟了玉家少主之位,不代表著他會屈服。他們玉家也有像他這樣被放棄的弟子,最後不也靠著自己的本事殺回瑤池洲?
他需要招攬人才。
「你願意出多少靈石?」楊潮音剔了玉折鳳一眼。
玉折鳳一怔,他開口道:「我是玉家人。」若是成功了帶給楊潮音的價值遠非靈石可比。
楊潮音滿眼嘲弄道:「被逐出家門的,這意思是沒靈石咯?」她輕飄飄地乜了一眼玉折鳳。
玉折鳳的面上有些難堪,他抿了抿唇道:「琴修不易成長,玉某會保證姑娘您的安全。」
這個世界的琴修確實挺不容易的,依附劍修而存,就像劍修劍鞘上的修飾物。但她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跟她楊潮音有什麼關係?
眼前的翩翩公子化作了「窮鬼」兩個令人垂淚的大字。
楊潮音掐法訣,抱著琴手一揚,鏗然一聲響,如銀瓶乍破。琴音化刃,風檣陣馬,轟然一聲爆響,不遠處的一座假山四分五裂。楊潮音眯著眼,危險地望著玉折鳳,懶洋洋問道:「玉道友剛剛在說什麼?」
玉折鳳臉皮一抖,心中震顫。難道她手中捏有符籙?不然琴修怎麼會如此?
楊潮音盯著假山的「屍體」,一臉痛惜。
假山是客棧的財產,弄壞了要賠靈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