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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頭老太有些自私了,他們當初該一併將我帶走的,好過讓我孤零零的活在亂七八糟的世上,在陰謀詭計裡謀生活。”
白緞白底的鞋子踩上一塊新雪,靠在季青宛身側的闌干上。及腰的墨髮沒用玉冠束起,只揀了一根暗色的髮帶綁起一半,另一半垂放在肩膀兩側,隨著寒風招搖晃動。蘇景緊一緊身上的墨色披風,照舊帶了一張冰塊臉來。
午後他小憩了半個時辰,醒來聽府上看門的下人說,隔壁的季姑娘來過一趟,被箐勒堵在了書房外頭。他原以為季青宛要睡上十五日的,沒料得第十天她就轉醒了,看來恢復的甚好。他隔著院牆遙遙看她一眼:氣色好精神也好,身子是痊癒了。
他放心的去忙手頭的事。
晚間,他正在案前起草文書,小常從牆那頭跳過來,容色慌張的告訴他,季青宛提了一葫蘆酒上旗雲山了,連披風都沒穿,此刻應當剛走出半里地遠。
雪天路滑,旗雲山上的碎石子又多,他恐季青宛出甚麼事,一直遙遙跟在她身後,直到此刻才現身。
他了解季青宛,打她丟了酒葫蘆爬到攬月臺上時,他便猜到她一定想找人說說話,哪怕對方是他這個曾傷害過她的人,她也不會介意。
山下的夜景平遙恬靜,蘇景淡淡掃一眼季青宛,許諾一般鄭重道:“這天地會是你的。”他指了指燈火闌珊的巷陌,“那裡。”又指一指腳下的旗雲山,“這裡。”目光裡透出幾分濃重深情,“你想在何處容身都可以。”
季青宛回頭朝他笑了笑,“怎麼會是我的呢。連你都不是我的,這天地給我又有何用。”腦中劃過些許微醺醉意,她抬手去暖冷冰冰的耳朵,痴痴笑道:“瞧我真會玩笑,在蘇先生和這偌大天地間,我自然會選擇天地。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玩笑很有意思?”
蓋在廣袖下的手微微顫抖,蘇景虛扶住冰冷的闌干,把半邊身子都靠過去,他怕極了她這樣笑。許多年前,他代小王爺鎮守北疆那日,季青宛給了他一個這樣的笑,等到他返回璧國時,她已遍尋不著。
他沒接季青宛的話茬,落雪娑娑,他替她戴好歪斜的披風兜帽,反問她道:“你拿我當甚麼看?”
季青宛下意識的迴避他的觸碰,沿著闌干退後幾步,斟酌道:“唔?當鄰居,當債主,當房東?”她趴在闌干上認真道:“嘿,反正是把你當人看。”
蘇景默了一瞬,抬眸看向她:“我沒拿你當仇人看。”
季青宛把手蓋進披風裡,“唔,甚麼意思?”
他又重複一遍:“我沒拿你當仇人看。”
季青宛終於醒頓過來。她記得前些日子同花姐嘮閒嗑,拿自己當例子教育花姐讓她別在此時離開王大人時曾說過這句話,她對花姐說,“蘇景拿我當仇人看呢” 。她一直懷疑蘇景偷聽,也曾當面問過他,蘇景一個四兩撥千斤把她的問題撥了回來。今兒個她可以斷定了,蘇景一定偷聽了她和花姐的談話。
酒意登時醒了幾分,聯想到方才來找旬子溪的那個下人的奇怪舉止,季青宛咬一下嘴唇,思索道:“若我沒猜錯,方才貿然出現的奴僕是你指使的吧?”她直接拿出了證據,“同旬子溪交談的時候,他一直往林子裡看,而我也似乎看到林子裡有個人影,身形同你差不離,個頭也一般高。”
蘇景乾脆利落的承認了:“嗯,是我。他靠你太近了,我有些不高興,正好碰見他的奴僕在山腳等他,便花了十金讓他諏個由頭把旬家的公子領回去。”
季青宛彈了彈披風下的指甲,想也沒想,下意識開口解釋道:“旬子溪爹孃都死了,自此以後孤零零一人,跟我差不多,可憐見的,我想安慰安慰他。”
蘇景似乎是笑了,語氣是輕快的,眼底卻凝滯不豫,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我爹孃死了,更慘的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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