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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應該。」宋城南笑著說道,「我是他叔兒,這孩子就差過繼給我了,以後秦見有什麼事您都可以找我。」
角落裡的秦見暗戳戳地翻了個白眼,不輕不重的「嘖」了一聲。
宋城南跟在秦見身後,穿過一個又一個書聲琅琅的教室。
他看著少年的背影,忽然有點晃神。身前人雙手插兜走得恣意,松腰落胯卻透著挺拔,烏黑的髮絲軟軟的趴在耳旁,將本就冷白的膚色稱得透亮。木秀於林,宋城南想到了一個文詞兒,他昨天剛從成語大會中聽來的,覺得用在當下十分妥帖。
這還是那個蹲在早餐店門口,佝僂著身子倔強的說「我不餓」的那個男孩兒嗎?宋城南將兩個身影在記憶中比較,不由得生出了一點「吾家有兒初長成」的驕傲。
進入青春期,不知是到了拔個兒的年紀,還是宋城南將秦見養得太好,男孩兒的個子不到兩年就竄了一頭,現在只比宋城南矮了半個腦袋。
男孩兒依舊瘦,卻再不像細狗一樣瘦得嶙峋,修竹一般的少年之姿,瘦的青春飛揚,蓬勃恣意。
秦見轉過臉,不耐煩地嘀咕:「宋主任,走快點啊,不然全校同學都知道我被請家長了。」
宋城南掃了一眼從教室投過來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女生羞澀含蓄的注視,他輕輕一笑加快腳步,並肩走在少年身邊。
宋城南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打量秦見的面相,雖然用的是餘光。他有些驚訝的發現,男孩兒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褪去幼嫩稚氣,臉上的線條拉開,形成了分明的輪廓,五官更加凌厲,需要花些精力才能掩飾住自帶的戾氣。
秦見有張亦正亦邪的臉。
這些年他越發會裝相。只要他想,翹起薄唇,落下鴉羽,收起滿身的逆鱗,將國罵換成敬語,就是品學兼優、知禮明儀、俊美吸睛的謙謙少年。
可如果他卸下偽裝,挑起丹鳳眼,眼皮上折出又細又淺的條線,冷然銳利的眼神從額前的碎發中透出來的時候,壓不住的冷厲與煞氣便會讓人心頭一凜。
長大了,又沒真正長大,還是那個會咬人的小獸。
宋城南輕輕咳了一聲,壓下心中的感慨。他撞了撞少年的肩膀:「看過來的大多是女生,看來你在學校還挺受歡迎。」
秦見聞言轉頭往窗子裡瞟了一眼,隨即不悅道:「你怎麼就知道不是看你的?我看你挺會勾搭人的。」
「沒大沒小。」宋城南用手中的卷子打了秦見腦袋一下,「我什麼時候勾引人了?」
秦見哼了一聲,雙手改做抱胸:「花大姐兒最近正鬧離婚呢,小心她看上你,瞧你剛才那副殷勤的嘴臉,真是沒眼看。」
「花大姐兒?」宋城南恍然,語文老師姓花,「我剛剛是為了誰才殷勤備至的?小沒良心的。」
秦見壓了壓嘴角,一副並不領情的樣子。
「不上晚自習了?」兩個人溜溜達達走到了校門口。
「不上了,好不容易有個理由逃課,不逃才是傻子。」秦見在校門口四處張望找宋城南那臺小電驢。
「什麼理由?」宋城南將車鑰匙掏出來扔到秦見手中。
少年邁開步子往小電驢的方向走,頭也不回的說道:「以宋主任大慈大悲的救世之心,不得給我做一晚上思想工作?讓我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少年長腿一跨上了小電驢,向後擼了一把頭髮摘下車把上的頭盔戴上。宋城南也走了過來,從後備箱拿出另一隻頭盔戴在頭上,一邁腿坐在了秦見身後。
他向前傾身,扒著少年的耳朵:「謝謝提醒,咱們今天晚上就來個促膝長談,不達到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的境地不罷休。」
秦見歪唇笑了一下:「每天九點就睡的老幹部,確定你能促膝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