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早膳(第1/3 頁)
真要算起輩分來,徐芙蓉與皇后,是要以表姐妹論的。徐芙蓉的生母,乃是薛公老來得的一女。此女養育至十五歲,被薛公嫁入了老友之家。
徐氏的祖上,也曾襲過列侯,今到了她的父親,業經五世。起初時,只封襲三世,後因隆恩盛德,遠邁前代,額外加恩,至芙蓉之父,又襲了一代。芙蓉之父,科第出身,雖系鐘鼎之家,亦是書香之族。
只可惜支庶不盛,子孫有限,雖有幾門,卻沒有親支嫡派。只有一子一女,子為妾室所生,不過三歲便亡故了,女便是芙蓉,是嫡妻薛氏之女。
據說芙蓉出生之時,異香滿室,既非冰麝,又非旃檀,似花香而非花香。三日之中,時刻變換,人人傳以為奇,因為都喚她為百花仙子。
一個宮女引著寧安去皇上皇后所在的宮殿,一路上,她念念不停的同她說著皇后、徐氏、以及一眾王妃的喜好,為人稱奇的地方。也不知是寧王吩咐,還是誰人有意為之。
“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芙蓉花色鮮豔,姿容秀麗,自然淡雅,不加修飾,是美女的化生。“徐姑娘倒是人如其名。”
“王妃,這便是皇上住的正殿了。”引路的宮女叫茜雪,是皇后身邊的掌事,二十歲上下,是皇后的遠房侄女,只因家鄉洪災,落了難,這才投靠了皇后,入宮為婢。
寧安頷首,抬頭看向正前方。
入殿的大門,並非尋常,而是琉璃造就,寶玉妝成,碧沉沉,明幌幌。殿門兩邊,各站數十個侍衛,持銑擁旄執戟懸鞭,持刀仗劍。殿周圍,一層套著一層,一層侍衛,一層宮人。外廂猶可,入內驚人。理水、石、亭、盆栽、林、窗、門……大內氣派;書畫、雕刻、文字、花草……奢華成風。
正殿之上,懸掛著一幅《燃藜圖》,乃是神仙勸人勤學苦讀的畫面。
《拾遺記》載:“劉向於成帝之末,校書天祿閣,專精覃思。夜有老人,著黃衣,植青藜杖,登閣而進,見向暗中獨坐誦書。老父乃吹杖端,煙燃,因以見向,說開闢已前。向因受《洪範五行》之文,恐辭說繁廣忘之,乃裂裳及紳,以記其言。至曙而去,向請問姓名。雲:‘我是太一之精,天帝聞金卯之子有博學者,下而觀焉。’乃出懷中竹牒,有天文地圖之書,‘餘略授子焉’。至向子歆,從向受其術,向亦不悟此人焉。”
皇后等人已經坐定,寧安掃了一眼殿中,見徐芙蓉也在列,心中疑惑。昨日今日均是家宴,不知徐姑娘列席在上,是為誰的家人?
寧安落座,桌面上已經擺好了早膳。白玉奶茶,杏仁佛手,香酥蘋果,合意餅,豆麵餑餑,蓮蓬豆腐。
她的桌子上比旁人多了一個小盅,坐在她對面的榮王妃笑道,“這是益母草包蛋湯。”她以衣袖掩半唇,“這可是一大早寧王吩咐御膳房專門為你做的。”她的視線停在兩人身上,眼波流轉,帶著一絲羨慕。“寧王說,王妃氣血不足,小腹冰涼,寒涼的餐食便別上了。”有人說寧王夫妻感情淡漠,如今看來,倒是“外人”胡言了。她的視線移開,從殿中在座的人臉上輕飄飄掃過。唇邊始終掛著一抹笑,也是,自己的生活如何能為外人道呢?外人是不想讓人好的。
榮王妃是司天監提點的長女,司天監轄天文、算曆、三式、測驗、漏刻諸科。她的父親,一心在天文、算曆上,並不參與朝中黨派紛爭。以她的出生,本不該成為榮王妃的,一切皆因一次偶發妄為的中秋出遊。
只是一眼,榮王便傾心於她,並不顧母后的反對,像父皇請求賜婚。她身為女子,便是不願,也容不得她拒絕。便是不願,也只能踏入皇權之爭這場渾水中。成親多年,她謹小慎微,生怕說錯了一句話,走錯了一步路,被母后找出錯誤,連累家中兄弟姐妹。
冷銳的目光射來,榮王府眉頭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