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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姐?」身邊傳來一道清脆聲音。
陸婉吟眼神呆滯地轉頭,那小娘子道:「我方才就在這裡玩的。」
陸婉吟鎮定心神,眸中仍有渾噩,她胡亂走了兩步,突然感覺腳下一硌,想著難不成這麼巧,就這樣被她踩著了?不想低頭一看,竟是一個被埋了半截在土裡的……金子小人?
陸婉吟認得這種小人,最近京師內很是風靡,專門用來詛咒怨恨之人,上至宮闈,下至普通百姓之家,隨處可見。不過大家都用木頭的,金子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實在是難得啊。
陸婉吟看一眼旁邊還在尋找金簪的小娘子,彎腰把金子小人扔進了寬袖暗袋內。
這個金子份量這麼沉,又這麼軟,應該值不少錢。
陸婉吟這樣想著,腳步又輕快起來,覺得今日運氣著實不錯,然後走了沒兩步,眼前金光一閃。
找到了!那金簪竟是在一堆黃梅花中。
這黃梅花是金色的,金簪也是金色的,怪不得難找。
陸婉吟彎腰,伸手去拿,不防另外一隻手更快,陸婉吟沒抓到那簪子,反倒抓住了男人的手。
這隻手修長白淨,比她的大了一大圈,卻並不顯得粗實,反而秀竹一般漂亮,養尊處優,連指尖都透出細白的粉。春日是暖的,他的手卻沒什麼溫度,跟他身上冷欲的白皮一樣。
「哥哥!」身旁小娘子嬌聲一喊。
陸婉吟迅速收手抬眸。
只見自己眼前不知何時站了一男子。
寬肩窄腰,身型挺拔,一套寶藍長衫,束白玉冠,眉如墨畫,色若春曉,一雙丹鳳黑眸狹長含情,可偏面相薄情,肌膚又極白,是那種毫無瑕絲的雪白,硬生生將那股風韻壓了回去,只覺外貌極好,周身清冷,不堪褻瀆。
他站在那裡,像棵佇立在青山頑石之中的扶桑樹。
「你的簪子?」男人手指修長,捏著那根金簪轉了轉,動作輕挑卻不下流,反添風流貴氣。他的目光穿過陸婉吟,落到她身後的小娘子身上。
陸婉吟覺男子聲音耳熟,只一時想不起來。
「是我的。」小娘子高高興興蹦去,拿過簪子,噘嘴道:「幸好尋到了,不然舅舅可要生氣的。」
男人笑了笑,嗓音低沉暗啞,眸中冷色褪去,顯出寵溺,甚至伸手摸了摸小娘子的頭。
小娘子看向陸婉吟,「今日多謝你,對了,我叫扶蓮華,你叫什麼?」
扶?姓扶?那這男人就是……扶蘇!
陸婉吟穩住呼吸,以團扇掩面,露出一雙翦水秋瞳,細聲細語道:「我叫陸婉吟。」話罷,陸婉吟微側身,有光從團扇中透過,漏在她臉上,透出玉色。
團扇稍下移,動作細微不可見,姿態卻已然與之前明顯不同。
她似在避嫌,後退一步,正站在最靠近的一棵桃樹下。陸婉吟將垂落長發撥到耳後,露出瑩白脖頸。
春香搖曳,花如錦,重重疊疊,風起花落,美人翩然。
她笑得很美,卻因著面容純善,所以並不顯突兀心機,反而透出一股嬌嫩可愛。
可惜,男人始終未看陸婉吟一眼,也沒有跟她說一句話,彷彿她只是一根草,一灘泥。
「走吧。」扶蘇聲音冷淡,攜扶蓮華從陸婉吟身側而過。
扶蓮華嬌憨點頭,朝陸婉吟道:「多謝你。」
春風起,花香溢,男人側身而過,陸婉吟聽到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聲,也聞到男人身上薰衣後散出的冷檀香味。
男人走遠,陸婉吟身上竟熱出一身汗。她抬手,撫上自己缺了一隻珍珠耳墜子的耳垂,緊張興奮的情緒緩慢平和。
陸婉吟轉身,遙遙望向扶蘇。
男人漫不經心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