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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剛過,那元珩身著素衣便翩翩然入了我青城。
果是個容貌俊俏清新俊逸的美男子,白盞這挑婿選夫的眼光倒是比旁人精準毒辣些,配在一起,方是一對鶼鰈情深珠聯璧合的遺世伉儷。
青城仙執白念茹尊上將白盞視如己出,饋了她儷皮、加璧束帛等物什,又摩挲著她的綠雲咬耳朵半晌,直至白盞臉頰驀地緋紅如塗脂雲嬌雨怯時才逕自放過。
我甚是疑惑,娘親可是說了些什麼露骨魅惑話,竟惹得白盞兩眼猶似蘊了一汪春水,嬌柔欲滴。
白盞收了娘親的一應物件妥帖放進她自己的乾坤袋中,尤其那雙縴手觸碰到束帛加璧顯得尤為謹慎小心,剎時不自覺地桃花滿面勝唇脂,更引得我為之驚奇,心忖方要尋個藉口詢上一詢娘親。我那老實巴交的阿爹自不甘屈居娘親之後,奈何拿得出手的東西寥寥無幾,深思熟慮一番過後,立即騰著雲出了青城,半柱香時辰方才逶迤而回。
腳下趔趄打滑、面上罩似紅霜。不消得猜測,興是才將吃過酒。
原來阿爹情深義濃,厚著臉皮到司酒仙官的仙邸問司酒討了一小壺&ldo;醉菩提&rdo;出來贈與白盞做賀禮。
白盞與那元珩自敬謝不敏感激涕零,執手三拜了拜我阿爹孃親,那白盞又倏然哭成了淚人一個。
娘親心軟,倒與她抱頭痛哭粘在了一起,瞬間一個淚人將將變作成為了兩個淚人。
我置一旁頗是尷尬,又大是欷歔,心想索性要不陪著他二人嚎上一嚎再嗚一嗚。
娘親涕下沾襟哭天抹淚地嚎啕了一小會,這才斂起性情囑託早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元珩若干雜冗事宜。
什麼白盞夜寐蹬被、什麼白盞滴酒不沾、什麼白盞喜食甜食、什麼白盞愛吃百合粥就糖醋鱸魚、什麼白盞喜著對襟襦裙一一不厭其煩地交代詳盡。
我杵在其旁驚愕失色,瞿然瞠目。
乖乖我的仙娘親,她與阿爹整日逍遙在外,摒棄了一切俗世繁雜,這些都是打何處探詢出來的,有些竟連我這個同白盞朝夕相處的青城小主都不曾聽過。
這番說來青城仙執尊上也並非僅如表面上表現的那般如風過耳漠不關心,身為青城仙執,然是稱職一些的!
如此,我便收回此前我曾對白盞造謠白念茹終日裡玩物喪志敷衍塞責推諉了事的詭言浮說,為懲前毖後以作懲警,&ldo;賞&rdo;我閉門思愆自我反省十載。
膽敢以下犯上冒犯仙執尊上,真是大了我的蛇膽。
元珩哪裡見過這陣仗,頗是低眉順眼地唯唯諾諾恭順從之。娘親聊以欣慰地揉揉他的仙頭,十分稱意地嘉許了他幾句。
回過頭,立時笑臉變作哭臉,又同白盞抱頭痛哭在了一起。
就這般,他二人未時哭、申時笑、酉時又哭至入更。
那元珩是新女婿上門未敢露現不適,我對白盞情難割捨自也不消多說。
阿爹哪裡管得了這些,遂路見不平一聲吼,悶聲悶氣嘟囔著說道:&ldo;大喜的日子哭個什麼勁,白盞嫁去藥山相隔不過千里,再之又不需跋山涉水,騰個雲御陣風呷口酒的工夫便能到,忒地傷情悲秋做作了些!&rdo;
白盞聞之赬顏羞慚,忙收了聲住了淚。唯有白念茹尊上與我面面相覷。
我大感汗顏無地,真真厲害了我的爹!
白盞執著元珩自行行禮作別娘親,娘親包了包眼中晶瑩,不再多言。阿爹次之,竟難為他老人家那張布滿滄桑風霜的老臉也增添了一些悲傷氣息。
再之,青城小主白兮。
&ldo;娘親予了你禮,爹又予了你&l;醉菩提&r;,我是你的小主,又是你阿姊,你便看這青城中可有你中意喜歡的,儘管哪去就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