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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潼卻心底無私天地寬,寵辱不驚地把著酒盞權作不見,任你是清風明月抑或多情藤繞,我自按兵不動,便以不變應萬變。
他素昔不是個話癆天神,倘能用三個字總結概括了的事情絕對不會增添臃腫多出來半個字眼,所以娘親阿爹也曾正經八百地叮嚀我後院內的梧桐仙樹平生最是喜食絮叨囉嗦的小娃娃,我若在未活膩煩之前還是輕易莫往後院中隨意溜達。雖我也狐疑亂擬過幾次,奈何娘親阿爹每多是敷衍塞責從不肯據實相告。往復多次漸之也就墮了那份興致。大略也是從那時起,我原先歡活跌撞行事雷厲風行的性子漸次轉得循規蹈矩恬淡安和了一些。
現今研精覃思過後終也如醍醐灌頂,我這喜靜奢寧的性子八成是隨了咫尺眼間吳潼老樹精的。
我凝睇著石桌上本屬小鳳凰念芷的那顆通體翠綠形成圓珠名曰&ldo;噬戾&rdo;的珠子,漫漫長夜,整片整片的黑墨肆意浸染渲漫著天垠地荒,夜深的伸手瞧不見五指,也算念芷玲瓏,竟悟出個以&ldo;噬戾珠&rdo;來引光的法子,委實的新奇脫俗。
三人各默了一陣子,念芷在打到第七個哈欠時終不勝疲乏揉著惺忪睡眼說道:&ldo;白姐姐,想我是熬不住了&rdo;
她一身修為尚是淺薄,較之我與吳潼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也虧她能耐著性子陪著我枯坐了大半夜。
我徑直揉揉她的綠雲,頰上泛起一絲笑意,溫聲道:&ldo;夜裡風寒,被褥可夠用?&rdo;
她轉頭覷了吳潼天神一眼,見後者寵辱不驚的模樣,方才揉著額角於我笑道:&ldo;且夠了用,白姐姐就不用費心掛記我了,有吳潼哥哥在,想來我也是不會吃到什苦頭的。&rdo;
我略點點頭,說著:&ldo;如此最好。&rdo;
她站起身,繞開石凳子往後退了半步沖我福了福身,又囁嚅著輕聲喚了我一下。
我滿腹狐疑,扭過頭只見她咬著下唇面有難色,許是還有何難言之隱不好啟齒,於是說道:&ldo;若還有事就一併說來吧,不妨事的。&rdo;
我竊以為念芷是因為一些女兒事顧及著吳潼不好明說,孰料她這一開口,堪堪地將了本天神的軍。
&ldo;白姐姐。&rdo;她先很親近地叫了一聲,又矮了矮身子,方續道:&ldo;姑姑不慎香消,此事非同小可。並非念芷有意滋事,無論如何,你也該著宣示天垠地荒各族仙神,念芷有心替白姐姐分憂,又恐弄巧成拙好心做了壞事,是以念芷鬥膽,在此懇請白姐姐準許各族仙神來祭一祭仙執姑姑。&rdo;情到深處,不由地掉下幾滴晶瑩瑩嫩滑滑的眼珠出來。
我知她秉的是一片好心衷的是一番好意,青城仙執身歸混沌一事名義上是青城家事,實則乃是牽動天垠地荒各族的一根脈弦,終皆因,娘親身上始終掛著個&ldo;仙執&rdo;的名頭。
青城本在天垠之外地荒之上,自那上古之時起就為我蛇族一脈之府仙邸,後各族林立崛起又尊奉神族為天垠地荒第一古族,我青城蛇族很是不才,在各族夾縫間博了個一席之地,孰料中立不倚了幾個千年,卻也巴巴擠進了上古五大仙族之列。
一來二去,想我青城老祖也在不偏不倚間嘗盡了甜頭,是以雖各族帝君或有意或無意或利誘無時不在憧憬巴望我青城能與他族締結成盟,怎奈望眼欲穿又望穿了秋水,我青城每屆老祖總是端著一副&ldo;你本將心比明月,奈何我心如溝渠&rdo;的架子示人。
久而久之,天垠地荒無人不知,青城蛇族一脈同誰都好似咫尺天涯然卻細細品味下但發覺終也是天涯咫尺。
鳳凰一族帝君有意拉攏仙執白念茹,在一番煞費苦心之後以為稱了心遂了願,鳳天做了兄長白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