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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一沉吟，開口問：&ldo;最遲何時？&rdo;

司天將茶盞信手擱在桌子上，淡然回了一句：&ldo;不出後日，魔族必有所動。&rdo;

他話音剛落完，在一旁擰眉皺眉的司命星君無可奈何地將我望了一望，扶著椅靠挪了挪身子，唉聲嘆氣：&ldo;非是我等有意簡慢推辭，故遠勞攘。眼看我一族危在旦夕，又適逢君上盛婚大典，水德星君倡議此事能拖延一時便拖延一時，只等明日君上大婚之後，抑或……&rdo;戰兢兢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一時心痛難忍，色顏蒼白地剋制著微顫著的手好容易送了一口熱茶，才覺滿身的寒氣被驅散一二，稍稍舒緩了些。

司天拿一雙灼灼的正眼盯緊我，古井不波的臉上倏爾劃過一絲擔憂：&ldo;若是你……&rdo;

我徑直搖搖頭，強顏歡笑道：&ldo;不必，此時我再也無任何羈絆與牽掛。&rdo;遂從懷內掏出昨夜吳潼予給我的青瓷龍紋瓶，凝神屏氣瞧了他一眼：&ldo;此瓶中儲著神母其餘魂魄，不過……&rdo;

我這漫不經心的一語，好似欻焉從九重天突刮下的天雷，咔啪一聲，直驚得在場所有仙神目瞪口呆……除了上知五百年、下曉五百載的星河宮司天天神。

水德星君嚇了一大跳，眸中化出兩道刺眼電光死死盯住桌上青瓷龍紋瓶身，舉止失態地喃喃疊聲：&ldo;這……可是真的，可是真的……？&rdo;

老仙翁則神色複雜地打量了我一眼，良久，沉沉地嘆了一口涼涼的長氣。

我目光涼幽幽地看著場中被我驚得怔怔發呆的眾位神仙，握著茶盞的手掌不由鬆了一鬆：&ldo;不過本仙執有三個條件，若是諸位肯應承，那麼我這一縷天魂，隨你們拿去便是，白兮絕無二話。&rdo;

火德星君精神亢奮地搶在其餘人前頭，脫口道：&ldo;尊上說便是了。今日莫就說三個，三十個吾等也決計不敢有異議。&rdo;

司命星君幾人等皆是點頭稱是。除了身如磐石的司天。

我望著窗外一枝頎長纖細的柳枝，上頭綴滿了嫩芽。心已滿足地點了幾下頭，眼神斂了斂道：&ldo;那好。這第一件事……我阿爹與黎宸舊時在仙戰臺上對壘，不幸命喪於此。此事我悟了幾年，才終於教我揣摩透了其中隱情。我要老神後與我阿爹，一命償一命。&rdo;

場中諸仙，忽然定住不動。而後，又整齊劃一地譁然色變。

在一干仙神還未變得通透之際，許久紋風不動的司天天神一席淡然如落塵的話登時噎得諸仙如吞了一隻活蹦亂跳的蠅蟲般難受：&ldo;放心，天道輪迴，最後誰也跑不了。&rdo;

我心思略一輾轉，以為此事他全替我擔了，便也索性不在這上頭再多糾纏。在這天垠地荒中，而今也唯有一個司天天神值得我依賴信任。

我斂著衣擺甩了甩，嘴角含笑道：&ldo;這第二件事……我想瞧一眼其餘二魄的命薄子，我同她二人共屬一體，也算生如姐妹，想必此事也不過分吧？&rdo;

司命星君瞧了瞧我臉上的臉色，立刻十分殷勤地慌張張邊向門外疾跑邊高聲道：&ldo;不過分，不過分，小神這就回宮去替尊上取命薄子，容尊上在此稍等。&rdo;

屋內，自司命走後，一時萬籟俱寂。

無移時，老仙翁摸著一把雪白的鬍子，笑呵呵兩聲：&ldo;這司命星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