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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了一聲,卻恍恍惚惚地失了陣神。回神後,方屏氣斂識,邁著輕盈的步子掠過一眾黃衣仙子,不作遲疑地推門而入。
然未料老神帝的這座玉棲宮若從宮外看來光澤溫潤瑞靄普降,內裡更是檀香飄繚味韻馥郁,我雙目流轉,定睛一看,果然在距我不遠處穩噹噹地擺設著一件中等的三足古銅獸爐,爐身周遭布著魚眼孔,爐裡焚著檀香木,香氣縈繞不絕芳香襲人。
再觀那老神帝此際正右手揝筆,正襟危坐在書案前奮筆疾書著什麼,猶在那行雲流水處、不怒自威間,一副帝王派頭□□裸地顯露淋漓。
我攏身幾步,立在書案前福身一禮,軟款低語說著:&ldo;青城白兮,見過帝君。&rdo;
雖我身上承著青城仙執之尊名、行著尊上之威分,可與神帝平齊同坐。怎奈按著倫理輩分,我這條青城小仙蛇無論如何也該著在他老人家面前低尊降貴,巴巴地收斂剋制好自己的仙威癖性,再乖乖伏在地上三跪九叩首,並著嘴上柔呼:&ldo;帝君舅舅聖威澤廣,福綿九州!&rdo;
他仰起頭望著我,輕笑一聲,器宇軒昂地立起身,開口嗔怪說著:&ldo;賢侄女何須行如此大禮,你青城一族與我這一脈並蒂同根,自上古之時就相互依持、輔車相依,依我看,往後這等繁文俗禮當免則免罷。&rdo;
我不動聲色地覷了他一眼,臉上泛起一絲漣漪,說道:&ldo;古訓家規不可悖,況帝君與家……家……&rdo;甚是悲慼地紅了眼眸,繼續道:&ldo;況帝君與家母素交頗深,她亦每常教兮知&l;倫常乖舛,立見消亡&r;通理,白兮雖非良人,見今當也該著唯母命是從。&rdo;
他喟嘆一聲,頓然氣頹神散唏噓不已:&ldo;念茹仙執與白玄天神伉儷情深,萬年來實為天垠地荒眾仙之典範,而今不期仙消,此乃天垠地荒之痛,之悲,之殤!本君幾日前意欲前往你青城弔唁慰籍,卻聞你降旨封山閉門,遙遙無期。無奈,只好作罷。&rdo;
我控背躬身,歉然說道:&ldo;帝君有心了。&rdo;至於其餘,皆一笑搪之。
老帝君迎了我上坐,那一壁廂又有那玲瓏心肝的仙奴奉茗置盞。我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接著狠嗅了幾縷檀香,復再抿一口綠茗,訖之這才掏出鮫紗帕子抆嘴而淨。卻不禁費心思量:&ldo;老神帝這處玉棲宮較之黎宸的積儲宮全然不同,黎宸的積儲宮從外間看來像個正規四方格子,一梁一桁裡無不浸著威嚴莊重,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全不若這座玉棲宮,氣韻浮散香瑞遊走,教人吸一口還巴著下一口,端的是精緻得不能再精緻、溫馨得不能再溫馨了!&rdo;
他伏案龍飛鳳舞地又折磨了那些個紙硯筆墨小半刻光景,磨得我茶吃了七八盞,勞得那名仙娥也不辭辛勞地於我往復添了七八回,我經受再三,委實考驗不住,方假意提著嗓子咳了幾下,指望著老神帝能憶起我的存在。
怎奈,收效甚微。
在我百無聊賴,歪在椅背上將睡未睡之際,突聽得上方傳來一陣清澈:&ldo;今日仙戰臺上一番曲折司命已盡數報之於我,初聽之時我甚為驚駭,想著黎宸與你父白玄往日無怨今日無仇,二人到底竟為了何事非上仙戰臺不可?&rdo;
我瞬時斂神凝息,收攏仙識。雙手毫無意識地揝緊木椅扶把,顫著身子咬著銀牙回道:&ldo;我也不明。&rdo;
他微微一愣,勻喘的氣息加重幾分,甚是凜冽地拿著寒潭冰霜似的眸子深深望了我一眼。這一望,望得我是渾身仿若罩了一層冰凌滾過冰刀般難受。誠然,本天神委實不濟,忒地不堪了些。
卻在這不濟、不堪的間隙,聽得那一廂的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