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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的婚姻生活磨滅了女人的聰慧與鬥志。
曾經揚名小城,被各大高校爭相搶奪的大學生,如今遇上家暴,連報警都不敢。
「你爸當初說過要娶我的,可他騙我……如果不是遇上你爸,如果不是為了生下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要不是有你,林清也不是現在這樣的。明明最開始,只有他願意接納我。」
「你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啊。」
……
林述成了所有過錯的承擔者。
林瑜的精神恍惚不定,說到興起時,憎惡抱怨的眼神如影隨形,會將自己的不甘與痛苦轉嫁到林述身上。
他一動不動,任由可憐的母親發洩。
可即使是這樣,林述也從沒想過,林瑜有一天會死。
死在自己的面前。
林述十二歲的某天,著涼發了高燒。燒得迷迷糊糊的,整張臉又紅又燙。
趁林清酒醉的時候,林瑜拿了錢,帶著林述去了醫院。
中途回來拿洗漱用品的時候,被林清逮著,發瘋了一樣往死裡踢她。
「那是老子喝酒的錢,你就這麼拿去給小雜種看病了?」
林瑜手臂做防護狀,擋住腦袋,和他爭辯:「那是我的錢。」
「賤女人,還敢頂嘴?」
隔天林述從醫院回來,看到的就是母親虛弱地躺在床上,渾身上下一片青紫,沒一塊好肉。
林述兩隻眼睛都是紅的。
剛要起身,林瑜拉住了他的手腕。
「別去,你打不過他的。」
林述沉默。
沒人知道,他滿心都壓不住的暴虐,讓他只想動手殺了林清。
「阿渡,對不起。」林瑜眼角的淚水滑進了亂糟糟的額發。
對不起。
把你帶到這個糟糕的環境裡,讓你遭受不應該受到的傷害。
真的,對不起。
「什麼?」
「沒什麼,」林瑜搖頭,「媽媽想吃街口轉角的糖人,你去買一串給媽媽好不好?」
林述抿唇。
那是他自生活發生巨變後,母親最溫柔的眼神。
「我在你枕頭暗格裡藏了點錢,林清把錢藏在了衣櫃最裡間的西裝內袋,你拿著這些錢,去……」
林瑜沒有說下去,只是看著林述。
那時候的他,並不懂母親未說完的話。只輕輕地抽回手,轉身下了樓。
那天糖人的生意意外地火熱,排了很多人。
林述的心跳跳得飛快,像在隱隱暗示即將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砰——
重物墜地。
「啊——」
「有人摔下來了!」
前方突然傳來一身刺破天際的尖叫。
林述想起母親溫柔的眼神,讓師傅寫了林瑜的名字,舉著兩串糖人往家裡走。
老舊的樓棟聚滿了人。
臉上神色各異,有可憐,有惋嘆,也有恐懼。
林述掩下眉宇,並不關心。
他知道自己是個怪物。不會害怕恐懼,也沒有任何的同理心。
「摔下來的是三層的那個女人。」
「阿瑜這姑娘可憐啊。」
「怎麼會從家門口摔下來了?」
……
四周嘰嘰喳喳的。
糖人落地,嘎吱一聲支離破碎。
有一段時間,林述的視野裡,全是紅色。
「媽的,賤人。」林清回來後,罵罵咧咧,「要摔也不摔遠點,還能撈點錢出來。」
林述一直沉默。
警察後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