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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只會以為你是在上海待不下去了才回家來,你心裡真的能舒服嗎?”
“就是,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你不嫌丟人,我汪家還嫌丟人!”
“小霽,你不要覺得我們說話難聽,忠言逆耳,父母總不會害你,別人說好聽的話才是在哄你,就像那個汪家小子,他嘴上和我說你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可他自己呢?天天在酒樓裡忙活,他這是為你好嗎?他是巴不得你過得比他差,他這是嫉妒你!那可是上海啊……”
汪霽看著面前這對曾經的夫妻一唱一和,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心裡打著要吃他血肉的主意。
微風
很久以前,高考後的那一個夏天,汪霽那張在填報志願時被校領導拉著在機房門口拍下的照片在學校光榮榜上掛了整整一個暑假。
縣城小,一共就三所普高,汪霽唸的是其中最好的一所,學校就在縣城中心,光榮榜就張貼在校門外。
那張照片被來來往往無數人看過,照片上的清秀少年和照片底下那燙金的院校名稱引來了無數讚美與傾羨,直到那個時候,汪雲江和唐茹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
他們終於記起來這個在他們的生活裡和心裡都消失許久的兒子,他們的父愛和母愛在那個夏天突然就被喚醒。
兩個人一邊忙著給身邊的同事親友發升學宴的請柬,一邊不約而同地向汪霽伸出了手——他們想要握住,最好是以愛的名義重新掌控住這個優秀到出乎他們意料的兒子。
那樣溫和的笑臉,那樣關切的語言,汪霽從記事起就沒有得到過,他習慣了被他們忽視,習慣了被他們拋棄。
十七歲的汪霽肩背尚單薄,他內心深處害怕家庭的爭吵,害怕看到他爺爺自責無奈的眼神,於是他從那個時候起就學會了沉默且不為所動地看著他們。
看著他們心懷鬼胎,看著他們虛情假意,看著他們在百般討好卻得不到回應後惱羞成怒……
此時此刻汪霽看著面前這兩個人,好像又回到了十七歲的那個夏天。
“砰”一聲,杯子裡的茶水因為震動而溢位杯口,洇溼了桌面。
“你到底在沒在聽我們說話?”汪雲江擰著眉頭,說了這麼久他早就失去耐心,“總之,你快點給我滾回上海去!”
汪霽因為這命令式的語氣笑了一下,坐下這麼久,他終於願意拿正眼看汪雲江。
目光在這兩個人身上輕飄飄掠過,他說:“你們到底哪裡來的資格和我說這種話?”
他不是假人,不是泥人,他也有心,也會生氣,那股自唐茹質問他開始就蔓起的情緒像綿綿的陰雨,在他心裡越積越重,直至暴雨天山石將崩。
終於從他口中聽到一句回覆,汪雲江和唐茹兩個人都變了臉,他們共同編織了一張網,這張網由血脈編成,那麼細密,可本該被牢牢困在網下面的人,卻始終站在一旁沒入圈套。
汪雲江氣急敗壞地吼:“好,好,你個沒良心的……這就是你爺爺養出來的好孫子,你爺爺養的好啊,我們汪家的臉都要被你們爺孫倆丟盡了!生出來你這樣的東西,來年上大墳我恨不得在汪家祠堂面前跪死!”
“那你就去死好了。”
一時間包間內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
唐茹一雙眼圓睜,汪雲江指著汪霽的手愣在了半空中,幾秒後,他頂著一張紫紅的臉站起身,額角青筋亂跳。手邊就是盛了熱茶的茶杯,他拿起來就要朝汪霽面龐砸過去。
可在茶杯脫手之前,包間裡先響起一陣瓷片碎裂的震耳聲響,那瓷盤從汪雲江耳邊刮過,響亮地摔碎在地板上,打碎了所有虛假的溫情。
火苗順著引火線徹底地燒起來。
汪霽坐著抬起眼,他越怒就越靜:“我真的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