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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扳起臉想努力找回往日的威嚴,可卻悲哀地發現,離慕琮這麼近,他根本就無法擺出往常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漠皮囊。
這麼多年他狠心無情地虐待這個孩子,在這個孩子心頭,種下了一根再也無法拔除的刺。
可如今,他才發現,原來這些年,他也在自己心頭,種下了一根深入骨血的刺。
「見了朕為何不下跪?」
慕琮淡淡俯首,輪廓分明的精緻側臉就如同水墨畫裡最精妙絕倫的寫意,分明是毫不逾矩的神態,卻讓皇上又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了巨大的重壓。
「父皇要兒臣跪嗎,若是父皇叫兒臣跪,兒臣這就跪。」
慕琮語調平平,面無表情地看著皇上,皇上心裡又輕輕地「咯噔」了一聲,他突然就覺得自己老了,他輕輕搖了搖頭,朝慕琮示意著讓他來到自己方才寫字的桌案前,從桌案上拿了一卷畫軸遞給他。
慕琮不明所以,面無表情地開啟了那畫軸,只見畫中畫著一個巧笑嫣然的年輕女子,挽著垂掛髻,身穿粉色羅裙,栩栩如生的幾乎要從畫軸上躍出來。
「父皇這是何意?」慕琮將畫軸合上,毫不避諱地直視著皇上道。
「這是禮部尚書的女兒,年方十六,給你做王妃怎麼樣。」皇上似乎有點疲憊的樣子,「她家世清白,自幼家教也好,模樣呢,也是極標緻的,讓她嫁給你也不會委屈了你。」
慕琮不自覺地嘲弄一笑,繼而收起笑意冷冰冰地看向皇上:「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你現在的王妃她品行不端,原先與太子不清不楚的,如今又扯上了一個國公府的安遠塵。若是她自己行得正,也不會顛三倒四地扯上這麼多男人。」皇上眼中閃過一抹冷冽,「這樣的女人,不配進皇家的門。」
「呵。」
慕琮居然笑了,在他笑的這一刻皇上的神經突然就被他緊緊攥住了,他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張年輕俊美的臉,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簡直就和當年的寧曦一樣。只是沒了女子的柔美嫵媚,多了屬於男子的稜角分明和俊逸陽剛。
「父皇如今是關心起兒臣的婚姻大事來了,只是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晚了。」慕琮舉起那畫軸,眼睛滿含陰戾地看向皇上,「如今兒臣已經娶妻,兒臣和王妃生活的很好,不勞旁人掛心。」
旁人
皇帝的心輕輕顫了起來他已經成旁人了麼
說罷慕琮就鬆開手,那精美的畫軸頓時跌落在了地上,畫軸攤開,畫中的美人依舊巧笑嫣然栩栩生動,只是再也沒人朝她看上一眼。
慕琮的此舉極其不敬,皇上渾身一顫,立馬揚起手朝他一巴掌甩了過去。慕琮沒躲沒避,任由那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臉上。
皇上用的氣力極大,男子俊逸白皙的臉頓時浮起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他的眼睛也跟著迅速猩紅起來,本來清澈明朗的眼裡滿是擇人慾嗜的血腥波濤,他直直地盯著皇上,似乎那一巴掌根本就沒讓他感覺到疼痛。
皇上被他看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隨後他恍然想起自己為何要怕他。皇上強自鎮定地冷冷勾了勾唇角:「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那個只知忤逆不成氣候的東西。」
「是嗎,」慕琮斜了斜唇角,「您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了,一開始我不是這樣的,是你硬要給我安上這個罪名。九五之尊的話誰敢不聽,您說我是什麼樣子的,我在旁人眼裡就是怎樣的,難道有什麼反駁的餘地嗎。」
「呵,你這個蠢東西,」皇上刻意避開他的眼睛,「景家早就不行了,景旭那個人只知蠅營狗苟,沒有一點真才實學,他養出來的女兒也不是好東西。朕是為了你好,那個女人什麼也幫不了你,只會扯你的後腿。」
「那當初父皇又為什麼讓我娶她?當初要我娶她的是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