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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沒法說服,那就再想其他法子,總有辦法的,只要心意堅決,這些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
「旁人的眼光如何,我也不在意。」
她不是一個尋常十七歲少女,這些並不能傷害她,更不會動搖她的意志,旁人如何看不要緊,她知道他的可貴,她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的。
「你是知道我的。」
「不管什麼事,不管將來如何?我們一起應對就是了,好不好?」
「我不介意,真的。」
韓菀從不覺得這些是多可怕的事,她一點都不在意,再差的境況,能比上輩子差嗎?
她看著穆寒的眼睛,「你知道嗎?」
月夜下,半跪的少女蹙眉,她一瞬不瞬看著他。
穆寒喉結滾動,他也看著她。
在這個夜裡,他允許自己最後一次放肆,直視眼前這個眉目端麗的高貴少女。
一陣微涼的風,吹動她身上斗篷,肩背單薄衣料勾勒出一個瘦削的弧度。
這一年的時間,她瘦了很多,臉尖了,肩胛骨清晰可見,她背負的東西已太多太沉重了,沉重得有時會讓人很擔心壓垮她纖細的脊樑。
許久,穆寒暗啞的聲音響起,「穆寒以為,溫媼所言,並無差錯。」
他聲音有些發澀,卻很平靜,因為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穆寒深受韓氏和主君大恩,當謹守本分,思竭力回報,否則他日九泉之下,亦無顏面面見主君。」
「先前穆寒僭越,請主子責罪。」
「穆寒卑微,難堪主子垂青,請主子收回成命。」
穆寒垂眸,靜靜說道。
韓菀目光本含著期盼,柔軟中帶著殷切的期盼,不知不覺斂起了,她看著他:「那我呢?」
穆寒俯身叩首,啞聲:「凡主子有命,穆寒萬死不辭!」
「我不需要你萬死。」
又是這種恭敬又規矩的姿態,在無聲拉開二人距離,胸臆間無端一股子鬱火,韓菀霍地站起:「我要你萬死做什麼?!」
「你死了難道我就會高興了嗎?」
她之命,萬死不辭,可但凡需要萬死不辭的命令,都是公事,言下之意,是不包含像剛才那種私人命令。
她才放過話的,可他不惜被調離她身邊,也不肯從她,親近她。
一瞬韓菀氣極了,她都這樣了,她都做到這地步了,她拋開一切矜持,她都剖白到這地步了,可他還是給她這樣一個回應,他究竟還要她怎麼做?!
「你!!」
韓菀生氣了,她提起一口氣正待高聲質問,只穆寒意志堅定,身姿一動不動,話罷以頭觸地,「咯」一聲青石板清脆輕響,夜色中極清晰。
韓菀忽就住了聲。
一股子深深的疲憊湧上心頭,她感覺自己是在唱獨角戲,不管怎麼竭盡全力,都不會得到回應。
忽就疲倦了。
她本來就很疲憊。
她一直都在積極應對所有事,內奸外敵,內務外事,商號的事感情的事,沒歇過一口氣,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樂觀的態度去面對,去處理。
但她是個人,其實她也會累。
從回來至今,從去縉國處理礦脈歸屬起就一直高強度的體力腦力消耗,忽一直撐著的那口氣就洩了,深深的疲憊湧上心頭,盯著眼前濕淋淋的人,她忽覺有幾分意興闌珊。
仰首看著夜空,烏雲遮蔽,一彎月牙孤孤單單懸掛在天幕上。
她站了片刻,「好。」
「那隨你的意吧。」
韓菀轉身,走了。
……
韓菀病了一場。
轉身回屋的當夜,她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