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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崇磬想到這裡,轉身往客房走,“乒乒乓乓”的一頓敲打,室內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董亞寧!”他叫道。
半晌,他也只是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皺了皺眉,擰了下門柄,推門一看,床上空空如也。床鋪整整齊齊的,枕頭上都沒有皺褶,像沒有人睡過似的。床頭的菸灰缸裡有一點菸灰存著,幾根菸蒂都只燒到半截。橫七豎八的,跟整潔的床鋪對比鮮明。落地窗開了半扇,風夾著溼氣,吹拂著白紗,翩然起舞,地板上一點水汽。
葉崇磬從平臺上往下看了一看:街邊的槭樹下,董亞寧的車子已經不見了。他回身關了窗。在屋子裡站了一會兒,漸漸的這才聞到一點點殘存的酒味。
昨晚他們都喝了不少酒。
他是在公司加班開會到很晚。會議結束之後sophie才跟他說,董先生在公司對面的皇家飯店等他。
認識這麼多姓董的先生,隨時會給他意外狀況的也就這一個。
他從公司出來,過了馬路就去皇家飯店——名為皇家飯店,其實就是個規模不大、檔次不低、東西死貴且味道一般的義大利餐館,若不是靠近公司、比較方便,他才不肯常來。進門,一眼便看到了董亞寧。
安靜的坐著喝酒。
餐館裡放的是披頭士的一首老歌。低沉迴轉。
他過去坐下來。
董亞寧眯著眼睛,轉過頭來,對著他噴了口煙。
第二章 沒有月亮的夜晚 (二)
葉崇磬就料到他會來這麼一下子,早早的拿起臺子上的一個小杯墊來,撲了一下。不想董亞寧嘴巴一張,青色的煙霧一絲不亂的被他又吞了回去。
葉崇磬笑了,問:“什麼時候到的?”
“早上。”董亞寧回答。
葉崇磬對著熟識的酒保打了個榧子,指指董亞寧面前的酒——看看這都什麼酒,好好兒的竟然在這兒喝茅臺——見他瞪眼,董亞寧笑,“哈,別瞪眼了。我剛一提你名字,人家很痛快的讓我在這兒喝,還偏了我兩杯去,說不錯呢……這兒買茅臺可是比國內還便宜,我恨不得囤貨呢。”
“你行。”葉崇磬懶得說他。茅臺配這起司條、酸黃瓜,虧他想的出來。酒保拿了一隻酒杯給他,他拿起酒瓶來斟上。
“我今兒見著粟茂茂還說了一車話。她沒和你說?”
“沒和我說。”
“也是。我怕是還輪不到成你們倆的話題。”董亞寧似笑非笑的,黑而亮的兩道濃眉,飛入鬢角。
葉崇磬呷了口酒,“呆多久?”
“明兒就回。”董亞寧說。
不知道他坐在這裡喝了多少酒了,這會子臉已經紅了。他容長臉,白麵皮,高鼻樑,唇形極好;眸子很黑,眼又是恰到好處的水潤,顯得黑白分明,尤其在笑起來的時候,絲毫不見鋒芒,讓人毫無戒備……模樣生就的便是這麼的好看。也難怪女人們都喜歡。
葉崇磬笑意漸深。
董亞寧斜睨他一眼,左邊眉毛一抬,“哈?”一支菸恰好抽完,菸蒂戳在玻璃菸灰缸裡。跟他的身材比起來,他的手倒是不大,很靈巧。指關節有點兒發黃,還有繭子。他習慣性的縮著手指,搓了一下那繭子。癢癢的。
“怨不得急三火四的讓我去尋個胸針。”葉崇磬捻了條法式醃黃瓜,“咳嗤”咬了一口,想起那胸針,他抽了下鼻子,說:“可惜我秘書效率實在是高,這會兒恐怕已經在你家桌上擺著了。”
董亞寧似乎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好一會兒,才道:“哦,那個啊。”
“哎?”葉崇磬反問。
“沒有。怎麼會。”董亞寧笑了笑,“那個,那個不送人。”聲音沉沉的。一杯酒緊接著下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