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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媽揮舞著兩隻手，不肯認錯。“可是你沒瞧見，小姐！她在你面前一定不這樣，你沒在，她在我面前，在下人面前就露出真面目來了。”

“有什麼真面目假面目！”王晗氣得不知哪來的力氣湧出來，她又站起來說，“看看大人怎麼待我，你難道不清楚？他說的話，做的事——王潭當然能上架，當然當自己是女主子！”

“可你……你說她想盡善盡美，想處處做周到了，顯體貼了，可這哪是？分明是一種身份前一副模樣。這有機會了，她自然好好把著，過一過站在上頭的癮。”

王晗狠狠吸一口氣，俯下身逼近奶媽。

“她是主子！碰見一個不服她的奶媽，她還不管教你？”

奶媽提起氣，卻沒說出話。她轉動眼珠，服輸後的氣餒使她慢慢收回脖頸。王晗直起身，但依然瞪視著她。

再次開口時，奶媽明顯氣短了。“這麼說，你也看出來了，她如此上架？”

“我當然知道。”王晗還是很生氣。“我看著她變化。她在府裡各處活動你不知道嗎？她越來越上架你就沒料到嗎，非得親眼瞧見？”

“奶媽知道這回做得不對，”奶媽嘟囔著認錯，王晗不用聽完就知道，她還是心不服。“奶媽是下人，不該——”

王晗搶斷她，“你根本還不明白你不對在哪！”她感覺氣到無力。

奶媽接著委屈地叫：“奶媽不就是見不得小姐你受委屈嘛！”

“我要不明白你的心思，還會在這兒說這麼多？”

“奶媽知道錯在哪。”奶媽拖長聲說，落下了肩膀。“如今的情形，她是紅人，大人偏愛她，聽她的話。她想怎麼說大人準會信，我們不能得罪她，都得讓著她。得叫她順心，叫她如意……”她的唸叨在王晗的眼神下自覺成了無聲。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知道我為什麼氣，為什麼急？”王晗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第一卷　相爭之痛　第七十七章　減緩

第七十七章　減緩

奶媽眨眨眼，她真不知道答案了。

“你不知道大人的意思？”

奶媽點點頭，茫然地看著王晗。“知道啊。”

“要不是大哥花心思，不忍心為難我一個人，把王潭也帶上一塊說，恐怕我們今日就得收拾上路。”

“是，是啊。”

“那你還不清楚我如今什麼處境？他要攆我走！”她低吼著，連帶著對仲德的憤怒一起咆哮出來。“我花心思，大哥一塊幫著花心思，才拖了幾日。你以為南郡公同意了和降，他就會作罷了？他若非要攆我走，他還會再想說法！難道你就沒想過？這種時候，你怎麼能跟王潭起衝突？”

“可大人，”奶媽無力地舉起一隻手，似乎那樣就能替她擋住王晗的怒氣。“不也瞞著王潭，連她也沒告訴，就讓他大哥出面勸你？”

“這是我們都不明白的地方，沒錯，我也很想弄清楚。可是，”她頓一頓，加重語氣。“在眼下，它不是最重要的！如今我面臨的是夫君設法趕我回孃家如此可笑又可悲的時段，一個艱難的時段！我該怎麼做？難道如他所願——他無端刁難我，不就認為我受了氣，會覺得忍不下去——氣著哭著回孃家去？”

“奶媽你願意看我憋著委屈還乖乖回孃家去？”她尖聲問道。

奶媽聽得入神，一下沒發出聲。

“當然，不願意，當然不想！”她慌忙補上。

“所以我才花心思，”王晗接著。說，“既然說是避難，那就帶上王潭一塊。我沒料到大人竟然沒與她說，這不正好幫了我們？我也不用哭著鬧著非要王潭一起走不可，只需與她好好說。她不便推託，那就得等著大人再決定。事情還有望拖下去，這時段才有望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