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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色尚早,又是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鍾老先生可願與我談天說地?」
「說乾道坤之事實乃宏偉,老朽自認不過天地一蜉蝣,萬不敢如此犯上。」
「鍾老先生太過妄自菲薄了,我可是聽聞不少人尊你為老神醫。」
「姑娘謬讚了,小老兒愧不敢當。」鍾老連連擺手,面露無奈之色。
「不知鍾老神醫這養氣功夫,習自何人?這般深厚功力,想來苦練甲子之數也是有的吧。」明田開門見山地問。
鍾老猶疑不肯答,明田又笑:「鍾老先生何必如此瞻前顧後,猶豫不肯答?難道還怕我這區區一鬼身,也能學了去不成?自顧聖人言『有教無類』,這類天地大道的東西,精怪妖靈、人鬼仙神殊途同歸,你我大可坐而論道,交換心得,共謀真道。」
「姑娘看得開,是我著相了。」鍾老苦笑,低頭,面上看著一片緩和,但心裡戒備不消。他縱然也算得上一個奇人異事,面對這等能在烈日下堂而皇之出現與人交談的鬼物,卻是毫無辦法。以他有限的認知來看,只怕是千年鬼王,也不能這般肆無忌憚。
明田和鍾老交談了許久,大多數時候都是明田問鍾老答又或是明田講述修煉心得,乍看上去,一人一鬼倒是其樂融融。
當然,那只是假象,鍾老已是神經和肌肉緊繃,稍有差錯,便可說錯或是做錯,以致於釀成在他看來絕為不妙的後果。
鍾老回的一些問題也都很基礎,他雖有些本事,但到底不是專業的,能回答明田的東西很少。明田有意無意地往功德金光這方面引,赫然發現對方也不清楚自己身上有這種東西存在——他還以為明田只是看中了他的養氣功夫深來著。
兩人一問一答,從中大為收益的反而是鍾老,及至下午,巷道口傳來汽車聲響,隨後是腳步聲和人的交談聲,愈來愈近,鍾老才從中醒悟過來,看著明田,目光滿是敬佩和感激,但同時,也有期待著她迴避一下的心思。
明田端坐不動,甚至還能躺在藤椅上,端起茶來拂了拂泡沫。
「鍾老,您在家,這可真是太好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赫然是面色慘白、黑眼眶極重的齊世緣。
「王館長?你來我有什麼事嗎?」鍾老飛速地看了眼王館長,發現他看不見明田,心下大為放鬆,不料下一秒,王館長帶來的小年輕眼睛一紅,就往前一跳,立馬跪倒在明田藤椅旁,口中喊道:「求、求你,救救我!」
王館長轉頭看空空如也的地方,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明田帶著齊世緣跟著鍾老進了老醫院,王館長在外邊孤零零地站著,他執拗地要站在太陽底下,不肯進屋半步。
「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去中心公園沒找到你,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王館長,王館長說這件事要請煌寧山上的老神仙來作法,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先來鍾老神醫這兒打通一下關係,免得老神仙不見我。」
齊世緣整個人驚惶無比,眼睛通紅臉色慘白蠟黃,看著就像三天三夜沒有休息下一秒就能猝死了一樣。
明田坐在一旁,神色很淡定:「你不要著急,先坐下喝口水,慢慢地把這件事講給我們聽。」
齊世緣講的那些和明田瞭解的一樣,只不過多了一樣昨天晚上他用心頭血描摹畫靈以及被她差點引誘進畫中世界的一幕,甚至還把他胳膊上被明田施過法又被畫靈拉扯過的痕跡展示了出來。
這和明田預想的倒是差不多,她沒什麼表情,畢竟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但是旁邊的鐘老幾乎被嚇得呆滯了。他有些不同常人的本事在身,但往日裡最大的奇怪之處也不過能讓鳥獸略微聽懂他的話,偶然間幫助一些小鬼小怪,但這畫靈的兇狠程度,卻是遠遠超過了他的認知——甚至他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