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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淡,很急。
像是夏日的雨,舒展開來,沖洗著狹窄逼仄的巷道,帶著泥土的方向,沁人心脾的同時,又讓人惱煩這突來的大雨。
謝程裡的下顎沾上一抹奶油,抿緊的薄唇之下,那一抹白讓人看得心顫,碎碎的劉海下,是一雙淺色的眸子。
只一眼,梁晚就認出來這人。
下午在圖書室見過的,那個「ados」,沒等她說話,謝程裡便快速消失在了巷尾。
灰暗的天空,嘈雜的巷子,電線桿上駐停著幾隻麻雀。
平凡而又乏味的一個晚上,她意外撞見一場好戲。
幾個同齡的男生跑了過來,問她看沒看見剛跑過來的人。
世界好像在這一刻靜止,就像是罪犯在等待法官的宣判,一切都是寂靜的,連煩人的夏蟬好似在那一刻都一片死絕,讓人不免心曠神怡。
女孩眉眼彎彎,瞥了眼地上的化掉的冰淇凌,說:「朝裡面去了。」
倏然。
被逼至巷尾的人,已退無可退。
像是一隻病弱的羔羊,面對著無數欲拆它入腹的豺狼。
梁晚轉身瞧了一眼,撞入那雙死盯著她的眼眸。
該怎樣形容那雙眼睛呢?
———羸弱的,陰鬱的,沉悶的,看人是總有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感。
似霧朦朧,似泥汙垢。
梁晚勾唇沖謝程裡笑了笑,月光之下,女孩大方地展露著明眸皓齒,她不深不淺的兩處酒窩看上去真誠善美極了。
之後,她若無其事地走出了巷子。
巷子裡傳來少年的悶哼與各種汙穢的辱罵詞,一拳一腳。
不知過去多久,最終,那天晚上一切都消失在了趕來的警笛聲中。
在開學前兩天,梁晚在肖何蓉的各種糖衣炮彈下,乖乖地把自己的美甲給卸掉了。
不過只卸了手上的,腳上的沒卸。
她臭美,捨不得,想著反正也沒人看得到。
還有兩隻柳蘇蘇送給她的大牌口紅,一併被肖何蓉沒收了,說是放假的時候再還給她。
開學前的一晚上,肖何蓉還特意來和她促膝長談,像是下定決心這學期要讓梁晚這個問題少女做一個乖乖三好學生似的。
梁晚口頭上答應得快,甭管別人當時說得多動情肺腑,她轉頭就忘了,說好聽點叫沒心沒肺,說難聽點,就是狼心狗肺。
九月一號,宣城全城的高中都統一開學。
林蔭長道,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在石板路上,叮叮的單車作響聲伴隨著窸悉簌簌的風葉落下。
十六七的少男少女,花的年紀,穿著校服,從校門口檢查著裝依數進校。
開學第一天,有人光彩照人,一心準備脫胎換骨重新做人,而有人還在埋頭奮筆疾書,生死速度地趕著暑假作業。
高二分班,大家都各自來到了新班級,大多數都是些陌生面孔,但其間還是有幾個臉熟的,但還是視具體情況而定。
就像梁晚在的這個班,理科火箭班,班裡的人有兩三個是找關係插進來的,例如她。但大多數都是些要麼有先天優勢,要麼後天不懈努力的,再或者是二者兼具的成績一等好學生。
勤奮刻苦,三好學生,成績優異,這些詞跟她都搭不上邊,她自然在這個新班級裡沒幾個認識的人。
不過火箭班就是要不一樣些,就像現在,這層樓裡就他們班最安靜,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做著自己的事兒,且這些事兒還基本上都是和學習有關的。
細微的翻頁生和聞蠅般的朗讀聲混合一起,像是一陣午後的催眠曲,能將人的心緒撫平,慢慢哄睡。
新班主任是個語文老師,提前就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