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寧可身骨苦(第2/2 頁)
“為何一定要想起你?”他眼睫微垂,並不看我,“你幾乎要了我的命,如果不是前塵盡,我根本活不下來。”
宮遠徵唇角下壓,垂下頭掩飾泛紅的眼眸,“我才不要想起你。”
離別一年,錯過了太多時間,我很想彌補,便有些心急,“當初你說將我打落風川崖算你欠我一次,就這一次你能否以想起我相抵?”
宮遠徵顯然沒想到我會提及那約定,驀地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仍嘴硬道,“口說無憑,風長老可否證明我曾說過?”
他眼神閃爍,似是鬧脾氣,“反正我不記得了。”
“我們兩個在徵宮正殿說的話,誰能證明?”我咬了咬唇,聲音裡夾雜著委屈。
“那就是風長老的一面之詞了,作不得數。”
“宮遠徵!”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被異化之人選做目標。
而我誅殺異化之人不僅是為了他,也是為了宮門,為了蒼生。
失去愛人的痛楚,他歷經兩次,說到底我似乎也沒有資格要求他一定要想起我。
眼前忽而些許朦朧,我抬手撫住心口,一陣陣悶痛,呼吸也變得不暢。
宮遠徵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連忙握住我的手腕,指尖剛要探上脈息,我掙開了他的手。
“不勞徵公子了。”
月宮廊橋下的水面不時盪開漣漪,花瓣落在我掌心,又被風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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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長老在我身旁坐下身,理了理衣袍,“和徵公子吵架了?為何呀?”
“他不願想起我。”我將裙上的花瓣拂落。
我走後宮遠徵心下不忍,手上雖翻著醫書,卻讀不進一字。
他追出藏書閣,望見我和月長老坐在廊橋邊,忽而止了步子,臉色也漸漸沉了下去。
“當初因那邪術終究能否救你尚未可知,我們不敢告訴徵公子,擔心予他希望,又再次落空。”
月長老輕嘆一聲,“屬實怪不得他,但也確實苦了你。”
“也許不想起我也不是壞事,作為風宮後人,我身上揹負的家族使命是個牢籠,囚我一人,苦我一人便好。”
我眼眸黯淡下來,為自己方才的心急懊悔。
“你不想嫁給徵公子了?”月長老輕笑道,“當初角公子從風川崖將你帶來月宮,儘管你服下了前塵盡,但那三年裡你連夢中的囈語都還是他。”
他眯起眼睛回想,“那時候你常問我‘阿徵是誰’,你都忘了嗎?”
“當然沒忘,可是我也無法強求遠徵一定要想起我。”
月長老餘光瞥見了不遠處的身影,唇角挑起一抹笑容,“雪重子說徵公子在雪宮試煉時常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他驀然提高聲調,“即便睡著也總唸叨……”
鈴鐺聲靠近,熟悉的藥香潛入鼻息,宮遠徵乾淨如玉的手繞過肩頭,直截了當地握住了我的手。
“遠徵……”我抬頭錯愕地看著他微冷的臉。
“走,我剛試配了藥方,陪我去煎藥。”他扶住我的手臂,將我帶起身。
宮遠徵有些彆扭地錯開視線,髮間的鈴鐺聲不止。
他全然不容我拒絕,“有什麼事等你身子好了再說。”
望著走遠的背影,月長老的目光落在我們緊扣的十指,忽而勾唇,“還是少年郎啊,‘寧可身骨苦,不叫麵皮羞’。”
:()雲之羽:清冷幾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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