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第3/3 頁)
湧蠕動,額頭冷汗已經是如大豆雨點般落下。
她太熟悉這樣的感覺,但堅持吃藥已經很久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了。
怎麼偏偏選在陳泊寧的車上發作,她在內心瘋狂勸告自己快點平靜下來,可神經紊亂控制激素情緒,饒是怎麼安慰都無解。
她甚至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前面有個便利店,沈恩慈終於抓住救命稻草,藉口說自己要買個東西,提前下車讓他們先走。
她確實需要一樣東西。
狂奔進便利店,隨手抓起口香糖,胡亂從包裡翻出一百塊錢,然後找店員要只塑膠袋。
店員低頭找錢,再抬頭髮現女子早已離去,桌子上的口香糖都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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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慈奔竄到最近的側邊小巷。
這邊並不是繁華商業區,臨近深夜人煙稀少,此刻更是一個人也沒有。
她靠牆蹲下,焦灼地顫巍著手把塑膠袋扯開小口,然後急急套在頭上,大口深吸。
一刻也不能等。
寧靜的夜,雀已歸巢,四周只聞塑膠袋起伏的吱喳聲。
沈恩慈把塑膠袋重重按緊在自己臉上,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這畫面若是被人撞見,還以為是什麼急不可耐的癮君子癮症發作。
小巷石板多數破碎,牆面有陳年積痕,石塊和牆角時常盈滿雨水,時間一長,便生出各色潮溼蕨類植物。
背對陽光人潮,在隱秘角落瘋狂生長,盤踞佔領每處細微零碎之隅。從沒人留心關注過它們,而它們的宿命彷彿就是在這樣落敗陰黯的夜,等待一個惶惶不可終日的人類少女邊爬邊跑躲進這裡。
它們是相同的。
只有它們懂得什麼叫惺惺相惜。
千萬隻手拖拽她,一起下地獄吧,和我們一樣永遠生活在世界對立面。
那些人只會將你絆倒在地,放水淋溼你的衣裳,最後將你投進火爐裡焚燒你的骨骸,沒有人會可憐你,他們只會看你的笑話。
來吧,和我們一起,永無天日的陋巷裡,不要叫任何人看去我們心中的憤恨不甘。
這次症狀比以前猛烈數倍,足足二十分鐘,沈恩慈才總算緩過來。
她取下塑膠袋,用另外一隻手擦臉上的水,汗和淚交織在一起,已經讓她的妝容盡花。
精緻昂貴的裙子也早被汙泥青苔浸染,麻糖一樣粘住她。
顧不得掌縫挾貴倚勢的苔色,她就直接這麼往自己臉上覆去。
像終於跑完那場怎麼跑也跑不完的三千米,只是心中毫無劫後餘生的慶幸。
卻想著死在這裡,身體成為青苔養料,而後讓蕨類植物佔據她的白骨。
好在只是一瞬間的念頭。
回過神來她想起身回去。
卻在不經意的偏頭,看見巷口長身鶴立的陳泊寧。
暮色逆光勾勒挺拔身形。
柔軟得像陰鬱深谷底唯一能照進的月光。
他居高臨下看她,眸色深邃唇角抿緊,從頭到尾沒發半個音節。
也不知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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