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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頤在水深火熱中掙扎著,也許睡了整整一天,也許僅僅只是幾個小時。意識朦朧間,大街上隱隱傳來了交談聲,整齊的步伐聲尤其響亮,且越靠越近。不一會兒,樓下店鋪的大門口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是在催命,狠狠地敲在了唐頤的神經上。一個激靈,終於擺脫噩夢的糾纏,睜開雙眼。雖然醒了,但大腦仍然昏沉,雙眼無神地望向窗外。星空高掛,冷月傾照,顯然是午夜時分。
夜深人靜,是誰突然來訪?
樓下的人似乎沒什麼耐心,得不到回覆,便又使勁敲了敲,聲勢浩大得似乎大門隨時會被砸開。
隔壁本在睡熟中的瑪麗亞,終於有了反應,在那裡叫道,“半夜三更的,是誰啊?”
“黨衛軍突擊抽查居民地窖,快開門。”
一聽到這黨衛軍三個字,瑪利亞突然驚醒了,急忙披了衣服下樓。她那沉重的軀體,踩在發爛的木頭地板上,發出了可怕的咯吱聲。
唐頤昏昏沉沉,卻沒有失聰,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尤其在對方自稱是黨衛軍時,心臟漏跳了拍。她咬牙站了起來,支著兩條發抖的腿,走到窗前向下望去。星光下,店鋪前頭站著幾個士兵,一身戎裝,看上去來勢洶洶。是來逮捕她的嗎?唐頤雙腿一軟,差點跌倒,沒想到庫里斯這麼快……就找到她了?
她該怎麼辦?逃?別說她還生著病,就是沒病,這也插翅難飛啊。可要是不逃,坐以待斃的話,擅闖集中營,襲擊納粹軍官,會被判成什麼罪?
一時間,心裡的念頭是百轉千回。越是心慌,身體就越是不停使喚,大腦一片空白,全都亂了套。
與此同時,瑪利亞已經到了樓下,黨衛軍的軍士長走了進來,開門見山地就道,“戶籍本上一共多少人?”
瑪利亞也算是個彪悍的人,但對方是牛逼哄哄的軍爺,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們啊。所以,他們有問她必答,態度恭敬,“三個。”
“都是些什麼人?”
“我,我女兒,還有一個幫工。”
“是猶太人麼?”
聞言,她立即訕笑道,“您開玩笑,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元首說什麼,我們就堅決擁護執行,哪敢違背?”
黨衛軍沒理她的喋喋不休,而是四周看了看,問,“有地窖嗎?”
“有,不過……”
軍士長打斷道,“帶我們下去看看。”
瑪利亞沒轍,只好走過去開啟了地窖的大門,開啟壁燈開關,做了有請的動作。他走了一步,不知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道,“等等,在這之前,先讓其餘的人到樓下集合。”
瑪利亞哪敢爭議,只得帶著士兵上樓,將女兒叫了起來。緹娜睡得正香甜,大半夜地被人驚擾美夢,火大得很,光著腳丫子跑出來正想抱怨,結果睜眼一看,外面就站著一群黨衛軍的人。這麼一下,她頓時就清醒了,驚喜交加,拉著母親悄悄地問,
“這是怎麼回事?”
“黨衛軍突擊檢查,看我們有沒有窩藏猶太人。”
緹娜瞭然,一雙目光在十來個士兵身上轉來轉去,最後落到了那個帶頭的軍士長身上,但很快又轉開眼睛。官銜不夠高,也不符合她的審美標準,還不如來學校審查的教官呢。
軍士長走到掃了眼母女倆,問,“不是說是三個人,還有一個呢?”
瑪利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給緹娜截下了話頭,道,“在那間房,她是個中國人。”
那人顯然一怔,問,“你們這有中國人?”
瑪利亞急忙掐了女兒一把,賠笑地看向軍士長,“您放心,是中國人不是猶太人,不受驅逐,我們收留她應該沒問題吧。而且,我拿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