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1/2 頁)
「是,」梁徽從善如流,又給他倒了半碗熱茶,「那君後為何問起沈君儀?」
祝知宜眼皮半闔,眼睫漆長而柔軟,讓人想起春日柳絮,唇珠被熱茶燻得殷紅,梁徽都以為他要睡著了,又聽聞他答非所問,牛頭不對馬嘴:「如今任蘭臺司正需要進士?會元?還是省元?」
梁徽跟不上這跳躍的思維,告訴他:「舉元即可。」蘭臺司是言官,只是名聲響、風頭盛,並無多大實權,亦無須太高門檻。
祝知宜忽而眼簾一掀,附身湊近梁徽,左右望望,確認四周無人後方才小聲道:「本宮是狀元,御殿欽點。」像在說一個秘密,又帶些微驕傲的語氣。
梁徽被那張忽而湊近的臉弄得心頭微跳,聽他孩子氣般的話覺得好笑,而後有湧上一絲心酸不忍。
這是祝知宜第二回 在梁徽面前展露朝堂之志的執念,朝中有官癮的人很多,因為權勢、因為名聲,但祝知宜不是。
梁徽靜靜凝了他一會兒,祝知宜頭忽一耷拉,他疾眼快伸手接住,撐起,扶正,祝知宜撩開眼皮,定定地回視他,似乎在等著他開口。
梁徽笑了笑,誇:「君後真厲害,先帝都親口贊過的,文采斐然,才思敏捷。」
「不許阿諛奉承。」祝知宜扭了下身子,很矜持地說,但顯然是聽到了想聽的話,他懶懶瞭開的眼皮又緩緩闔起,像一瓣綻開又收起的蓮,眉心那點觀音痣在幽暖的燈火下,很俏。
「是,」梁徽受教,直接問,「君後可想過……重回朝堂?」
祝知宜瞭他一眼,扁扁嘴,不說話,一副』你不懂『的樣子。
梁徽也不在意,笑了笑,捏了捏他有些潮濕的手,為他擦汗,一根一根手指撫過、擦淨,循循誘導:「若是真有此意,何不向皇上稟明?也好為他分憂。」
祝知宜眨了眨眼,視線凝在窗簷的長明燈,似在神遊,過了片刻,說:「算了。」
「……」梁徽問:「君後可是怕皇上回絕?」
祝知宜有點賭氣地抽出自己被擦得乾淨清爽的手。
梁徽又把他手抓回來握著:「君後不問問皇上怎麼知道。」
「何不一試?」梁徽慫恿他:「君後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他垂目,「或許……很多時候皇上也猜不著您是怎麼想的。」
梁徽許久聽不到迴音,再一瞧,祝知宜已經睡著了。
「……」
梁徽認命地給人換上乾淨中衣,抱到床榻上掖好被子,才回到大殿。
作者有話說:
小祝小小聲: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我是狀元。
小梁:嗯嗯嗯,老婆就是最棒的
第15章 清規不記得了?
祝知宜宿醉一夜,頭痛欲裂,但次日仍是天光熹微便起身更衣,各國使團還在京中,日程緊湊事務龐雜,前朝後宮多少眼睛盯著挑他的錯處,祝知宜不敢有一絲懈怠。
翌日碧天放了晴,宮瓦琉璃雪痕晶瑩,幾枝殷紅的梅伸出牆角,暗香浮動,九曲迴廊長橋,祝知宜繞步迎頭撞上一個高大身影。
他揉著額角看清來人,雙手一拱請了禮:「皇上恕罪。」
梁徽拿開他的手看他被撞到那一塊面板,微紅,沒腫,問:「頭痛?
祝知宜搖搖頭:「無礙,謝皇上關心。」
兩人並肩往理藩司大殿走去,梁徽看他面色有些蒼白,有些擔憂:「昨夜睡得不好?」昨夜梁徽等祝知宜睡下又折回正殿,忙了半宿,幾乎沒睡。
祝知宜頭昏昏沉沉:「臣酒量不好。」他徑直踩著雪往前,身旁之人慢了下來,一拽他的手:「那走慢些。」
「司儀——」
「讓他們等著。」梁徽不著急,臣下等主子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