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做草民也挺好的(第1/2 頁)
馬克思主義哲學在別的同學是枯燥乏味的,李愚同倒有興趣。這興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來自於他的內心。 馬克思和恩格斯創立的那個開放的哲學體系,對人充滿了誘惑。 只要你把腳踏入矛盾的運動中,你就再也出不來了。 唯物的基礎是誰也不能破除的,世界是物質的,人也是。人的物質性不只表現在他的肉體存在,還表現在他的社會關係的總和上。人就是由這兩種物質決定的。 有什麼樣的物質就會有什麼樣的意識。 男人和女人,健康人和殘疾人想法的肯定是不同的。這種不同首先是由於他們來自於肉體存在上的不同。肉體的不同在影響人的意識,而社會關係的不同更能決定人的本質。 李愚同覺得這就是真理,人的命註定在他所佔有的物質裡 。 是的,一個人佔有的物質就是他的命運,佔有什麼樣的物質就會有什麼樣的命運。 不過,這是個有點讓人感到悲觀的真理。 馬克思在給人以如此悲觀的真理時,也給人以所謂的希望,那就是意識對物質的反作用。這希望在李愚同看來如同佛教上極樂世界的誘惑是一樣的,讓人在一種希冀中接受現世的物質宿命。 李愚同想到這些時,會想起古代的莊周,他的確是個聰明人。 北郭鎮在學校的南面。出了校門向西就來到了一條南北向的公路上,這條路向南就通往北郭鎮。而北郭鎮就在學校的南面原上。 在這裡待熟後,李愚同覺得學校修在這兒挺好的,出了校門很快會進入到田野中去。田野上小麥割了種玉米,偶爾會有油菜和蘿蔔。李愚同沒事了,就喜歡在校外的田野上走來走去。 他第一回到北郭就是那天沒事走去的。 冬日的下午,一片陰冷,也沒有課,好多同學貓在宿舍裡看書閒聊。李愚同有點心事的不想幹什麼,同舍的楊浦也有點無聊,李愚同說出去轉轉,楊浦就跟來了。 兩人就說笑著胡亂走,走到通往北郭的路時,李愚同說,咱們去北郭吧。楊浦覺得有些遠,李愚同說,咱們走哪算哪,也不定非走到的。於是,兩人就這麼的向北郭走去。 路上很蕭條,偶爾一輛車過去,會颳起滿天的塵土。車上坐的多是進城攬活的農民,在滿天的塵土中農民的臉總有些愁苦。 楊浦是潼關人,性情和李愚同有些像。 一路走時,楊浦說,咱老師平時不生氣麼,今天居然生那麼大的氣。 誰知道呢?咱們的老師總是這樣,要麼沒情緒,一旦有情緒就是那種天底下最不幸的人是他的情緒。李愚同說 他說人生有三條路,什麼草木一生,佔山為王,投靠朝廷,我覺得還蠻精闢的。楊浦接著說。 精闢自然是精闢。想想也是,不只人生的路這三條,人生的變數也就這三途。咱們活在這世上,這世界無非是亂盛兩世。亂世了,當難民,做流寇,打江山,若打下了,也就是朝廷了;盛世了,先做草民,再讀書,讀成了就投靠朝廷,讀不成了,民是不做的,就只有做寇了。只這寇也不全是反朝廷的,在古代是當地主,做商人,今天就是辦企業當大款了。 楊浦問咱們也算投靠朝廷的人麼? 李愚同說,當然也算了。咱們今後可是要吃皇糧的人呀。 楊浦又問,咱們也就算臣子麼?今後是要聽一個叫國家的朝廷的話了? 李愚同說,是呀,得聽這個叫國家的話了。國家現在就養著我們了。 不過還是朝庭好呀,自古以來多少人為進這朝庭可沒少下功夫。可聽老師講的,進了這朝廷,人倒不是人了。楊浦說 這朝廷自然是好了。別的不說,投靠了朝廷至少衣食無憂了。李愚同接著說,這麼多人要投靠,還不是因這碗飯易吃麼。老師的氣不是發給咱們的,是發給朝廷的。 這種氣說好聽點,叫憂國憂民。只這種氣也只有投靠了朝廷的人才有閒情發的出。不論何時草民苦呀,寇也不好當,佔山可以,但要當王就不易。人的問題總在於要出超於別人,要成了一個異數。 楊浦說,照你這麼說,人生的路很少了。 李愚同說,路很多的,但變數也就這三種了,誰也逃不脫的。而且從歷史看,朝廷終是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