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部分(第1/4 頁)
三萬塊錢,若按市價,差不多可買一條“小黃魚”。因此,王玉玲還真以為出如此高價淘得了什麼寶貝。與老者告辭後,她十分高興地說:“我們賺了吧?”不料張靈甫卻回答道:“賺什麼呀,不過是一方普通的清代石硯罷了。”
“那幹嘛非要當珍品、非要多給人家錢啊?”王玉玲既不理解,又有些生氣。張靈甫淡淡一笑,說:“那老人家也是讀書人,迫於生計,上街買字,已是斯文掃地。若憐憫他、直接給錢他,則有如施捨嗟來之食,辱其風骨,只得以chayexs。。chayexs。收藏之名、行救濟之事。百無一用是書生啊,和平盛世文人定會得到重要,目前這樣子,可能又要打仗了。”
後來,當他們又轉進一家古玩店,看中一幅鄭板橋的真跡時,囊中已經羞澀了。張靈甫摸了摸沒剩多少錢的口袋,下意識地瞟了王玉玲擱在櫃檯上那戴著翡翠戒指的左手一眼,王玉玲馬上縮回手說:“別打我主意,你還該我一雙水晶鞋呢。”
其實,水晶鞋要不要都無所謂了,王玉玲已經觸控到一顆水晶般的心。她對眼前這位仍陶醉在字畫賞析中、像孩子似的在玩具櫃前不肯走的軍人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金秋十月,張靈甫和王玉玲終成眷屬。洞房花燭夜,新娘子偎依在夫君懷裡,半是撒嬌半是認真地問:“當初,你從鏡子裡窺視我,第一印象是怎麼樣子的?”張靈甫一手輕輕拂開妻子臉上的長髮,脫口而出:“你的眼睛。我只看見鏡子裡,有一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睛。”
“那第二印象呢?”王玉齡又問。
“還是你的眼睛,又黑又亮。”張靈甫依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王玉齡嬌嗔地堵住丈夫的嘴:“不許說眼睛了,得說其他地方。”於是,張靈甫用一根手指劃過妻子的眉峰說:“那就是你的眉毛,你的眉毛像一個明星。”
“是像阮玲玉吧?”王玉齡面帶得意之色。“從小到大,都有人這樣說過自己呢,還說本小姐的鼻子像胡蝶,臉型又像周璇。”
“哦,是嗎?”張靈甫仔細一看,還真有些相象呢,於是揪揪妻子的小巧鼻尖,說了一句:“胡蝶。”揪揪妻子的圓潤小臉,說了一句:“周璇。”接著,他又十分較真地說:“不過,你身上還是有一個最重要的地方,別人沒有說到。”
王玉齡急忙問:“是哪裡?快說說看!”
“還是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像——王玉齡。”
“討厭!哪有自己像自己的!”王玉齡舉起小拳頭,胡亂在他寬厚的胸脯上捶打了幾下。說討厭是假,真心喜歡這句話才是真。夫君這是在誇耀自己特有的美麗呢。
不過,這洞房花燭夜,其實是第二天夜晚。他倆的新婚之夜,是在從上海回南京的火車上顛簸而過的。張靈甫和王玉齡在上海金門大飯店舉行盛大婚禮的當天,總統府侍從室來電話:委座召見,速返南京。因此,準確地講,新婚第二天,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洞房花燭夜。
夜已深,風已冷,二條巷焦園一號的燈光仍久久不願熄滅。園內,兩排冬青樹圍擁著大花壇,四周點綴著桂花、枇杷、垂柳、繡球、臘梅等喬木,萬紫千紅,每時每刻地都在向那兩層小樓透散著春的色彩與愛的流香。這裡,便是經張靈甫繪圖親定、與愛妻王玉齡的愛樂窩。
頭戴淺綠鋼盔、身著黃咔嘰布美式小翻領軍便服的班長小卞,帶隊巡邏到巷口,大家情不自禁地收住腳,扭頭張望,卻見二樓又亮了幾扇視窗,便個個都不正經地猜想起來:這麼晚了,師座和新娘子還在幹什麼呀?
開燈的是書房。如此良宵,這一對新人又興致勃發地做起詩文來,紅袖添香的王玉玲研墨展紙,張靈甫則即興揮毫,將文天祥的一段《正氣歌》題寫成一幅中堂:
贈玉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