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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祝雲雀來說,這些新聞遠沒那學期發生的一切來得記憶深刻。
——就在開學後的第一個月,她考了有史以來最差的一次。
那會兒是九月。
暑氣還很足。
祝雲雀頂著姨媽外加中暑的雙重buff,渾渾噩噩考了兩天試。
成績公佈後,她直接從b班穩定的前十名,掉到年級排名的c檔。這意味著下學期重新分班,她很可能被分去c班,也意味著她或許與重本無緣。
班主任鄭國雄很生氣,一下課就把祝雲雀叫去辦公室。
十七歲的小姑娘,穿著學校統一的夏季校服,神色平靜而淡漠。
薄薄的齊劉海和眼鏡擋住清秀的眉目,弧度飽滿的後腦勺綴著低低的馬尾,面板是那種沒什麼營養的白,日光照耀下,有種奶凍般的質感。
無論怎麼看,都是班上最老實,也最乖的學生。
鄭國雄卻清楚,這孩子一身反骨,完全不亞於班上那群頑劣的差等生。
就好比這次考試,她明明可以拿更多分,卻故意漏掉好幾道大題,最擅長的英語也答得稀里糊塗。
鄭國雄把她各科拿出來挨個數落,塗抹橫飛老半天,拿起水杯喝了口茶。
撂下水杯,男人扇著扇子,怒其不爭地看她,「你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明天讓你家長親自過來一趟。」
聽到這話。
祝雲雀才稍稍有點反應,但也僅限輕輕抿了下唇。
末了,她點頭,「好。」
……
從辦公室出來。
正是下午大課間的休息時間。
教學樓裡嬉笑,說話,腳步聲不絕於耳。
到處都是年輕朝氣的面孔。
祝雲雀剛走沒幾步,等在走廊深處的許琳達就沖她跑來,急匆匆道,「怎麼樣,老鄭罵你了沒?」
祝雲雀比她高一點。
她低著眸,沒什麼表情地搖頭,「沒罵,就是要找家長。」
許琳達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找家長」,拉長語調慘絕人寰地「啊」了聲,「你不就是生病沒考好,至於麼。」
要真只是單純沒考好,確實不至於。
問題就在她最近的學習狀態。
用鄭國雄的話來說,魂兒都不知道飛哪兒去。
面對許琳達的義憤填膺,祝雲雀沒吭聲。
她話向來少,許琳達只當她心情不好,就這麼挽著她,順著走廊往外走。
教學樓外,是一片純粹的藍天,飽滿的雲朵綴在上頭,棉花糖般潔白鬆軟。
難得的好天,許琳達決定請祝雲雀吃可愛多。
兩人左拐去了學校後院的小超市。
大課間的超市熱鬧非凡。
許琳達去冰櫃那邊挑冰激凌,祝雲雀則盯著貨架上花花綠綠的飲料,糾結該選哪個。
就是這會兒,門口處一陣曖昧騷動。
緊跟著,便是女生竊竊私語的說笑聲,帶著這個年紀獨有的興高采烈和試探。
有個甜甜的聲音笑說,「陸讓塵,我請你唄。」
女生聲音不大,卻足夠曖昧,瞬間將周遭氣氛點燃,很快便有人呦呦呦地起鬨,男的女的,熟的不熟的。
「可以啊我讓哥,走到哪裡都有人饞。」
「我草,這樣的好事兒能不能也帶我一個啊,我這個月零花錢不夠了。」
「帶唄,多你一個又沒多少錢。」
「哇,妹妹這麼好啊。」
「妹妹個大頭鬼,人跟咱們一樣,都是高二。」
幾人有來有回地笑鬧著,賺足了目光。
祝雲雀眼睫輕顫,心跳恍惚幾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