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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卿倏地驚醒了過來，嘴裡幹得發苦，晚上吃得燒烤，又鹹又幹。他迷瞪瞪地推了一下旁邊的蕭七，咕噥著說：&ldo;我要喝水。&rdo;

蕭七發出聲悶哼，一杯水從左邊遞了過來。

關卿眼睛都沒完全睜開，抱著水杯咕咚咕咚一氣喝完，將杯子遞迴給蕭七的時候，他全身血液似乎凝固住了。

杯子是從左邊遞過來的，可是蕭七睡在他的右邊……

他遲疑而緩慢地抬起頭，一雙黑得如無機質般物體的眼睛，靜靜地貼在他臉前看著他。

細長的手指握著杯子，與他指尖相碰。

滑膩的肌膚柔嫩而冰冷，關卿卻沒有感受到任何屬於人類的溫度。

&ldo;我回來了。&rdo;

……

&ldo;呼!&rdo;關卿失重般地猛一蹬腳，把蕭七從床上一骨碌蹬了起來：&ldo;關小卿，怎麼了?!&rdo;

關卿緊緊抓著胸口的衣服，大口喘著氣，失去焦點的雙眼過了很久才緩緩聚起神：&ldo;我……做了個噩夢。&rdo;

蕭七捶了下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些，給關卿倒了一杯水：&ldo;什麼樣的夢?&rdo;

關卿眼神恍惚，過了很久搖搖頭：&ldo;記不清了，我好像夢見了一個人，可他……又好像不是人。&rdo;

&ldo;是鬼魂嗎?&rdo;

關卿想也不想地說：&ldo;不是。&rdo;

蕭七給他擦去額頭的汗：&ldo;它們知道你能看見它們，也能感知它們，就會無孔不入地去接觸你。你不要想太多，它們大多數和徐蓉蓉一樣，想讓你幫忙完成它們的遺願而已。&rdo;

關卿攥緊水杯，想起夢中握著水杯的那幾根纖長蒼白的手指，慢慢地說：&ldo;我感覺，它剛剛……就在這。&rdo;

蕭七瞳孔一縮，看了一眼床頭的線香。

線香只燃燒了一半，輕煙裊裊，沒有任何異象。他鷹一樣銳利的視線掃過房間每一個角落，忽然他霍然起身，從口袋裡摸出單片眼鏡架在鼻樑上，赤足大步走到了敞開的窗前。

秋天的夜風很涼了，關卿坐在床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鼻翼輕輕扇了扇，在空氣裡捕捉到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ldo;蕭七，你有沒有聞到一股……&rdo;他說不好是那是種什麼味道，努力尋找形容詞，&ldo;一股煤油味?&rdo;

蕭七背對著他站在窗戶前，沒有反應。

關卿愣了一下，揉揉鼻尖，納悶地小聲說：&ldo;我鼻子壞掉了?&rdo;

&ldo;你鼻子沒壞，&rdo;蕭七側身朝他招招手，&ldo;關小卿你過來。&rdo;

關卿穿上拖鞋，啪嗒啪嗒地過去了，頭伸出窗外看看：&ldo;什麼都沒有啊。&rdo;

蕭七一頭黑線鉗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腦袋從窗戶拉回來：&ldo;看玻璃。&rdo;

關卿&ldo;啊&rdo;的一聲抬起頭，臉刷地白了。

玻璃上印著兩個細長的掌印，像一個人站在窗外，緩慢地，輕柔地將玻璃推開。

同時，蕭七在窗戶下方的毛毯上又發現了兩個極為不易察覺的腳印。它們和玻璃上的掌印一樣，都細長得近乎扭曲，不屬於男人也不屬於女人，更不是小孩。

關卿發出聲驚恐欲絕的慘叫：&ldo;乾乾，乾屍啊!是乾屍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