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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納斯爵士什麼時候幫助過別人?看看那間教堂!屋頂都漏雨了,我們買不起新的取暖裝置,他從來沒有把手伸進口袋付過哪怕一先令。他也幾乎從不來這座曾經給他受洗過的教堂做禮拜。噢!他還在墓地給自己預留了一塊地。要是你問我的意見,他越快住進去越好。」
「我確定你不是那個意思,羅賓。」
「你說得對,漢。這麼說很邪惡,我這麼說很不應該。」奧斯本停頓了一下,喘了一口氣,「我不反對在埃文河畔的薩克斯比村莊建造新的住宅。相反,如果村莊想留住年輕人,這麼做很重要。但是這次的土地開發與此無關。我非常懷疑這裡有誰能買得起這些新房子,它們和村莊的風格不一致。」
「你不能阻礙進步。」
「這是進步嗎?抹去一片美麗的草地和生長了一千年的樹林?坦白說,我很驚訝他這麼做竟然不用遭受懲罰。我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對丁格爾幽谷充滿了感情。你知道它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唉,一年之後,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就會被困在這裡,緊挨著郊區街道。」他放下削皮器,脫下身上的圍裙,突然宣佈,「我要去教堂了。」
「晚餐不吃了?」
「我不餓。」
「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去嗎?」
「不了,謝謝你,親愛的。我需要時間認真思考一下。」他穿上夾克,「請你諒解。」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我說了不該說的話,而且我腦子裡也有不該有的想法。對同伴心懷怨恨……是一件可怕的事。」
「有些人罪有應得。」
「這話當然沒錯。但馬格納斯爵士是個人,和我們其他人一樣。我會祈禱,希望他能改變心意。」
他離開了房間。漢麗埃塔聽見門開啟,又關上;然後她開始打掃廚房。丈夫讓她深感不安,她深知丁格爾幽谷遭到破壞對他們倆來說意味著什麼。她能做點什麼呢?也許,如果她親自拜訪馬格納斯·派伊爵士……
與此同時,羅賓·奧斯本正在前往教堂的路上,他騎著腳踏車在高街上行駛。他的腳踏車是村子裡的一個笑料,一把老骨頭架咯吱作響,輪子顫動不已,金屬車身沉甸甸的,好像有千斤重。車把上懸著一個籃子,平時會用來裝祈禱書或是他親手種的新鮮蔬菜——他喜歡把它們作為禮物分給教區窮苦的教眾。而今天晚上,籃子裡空空蕩蕩的。
當他騎進村莊廣場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約翰尼·懷特海德和他的妻子,他們正手挽著手向女王的軍隊酒吧走去。懷特海德並不常去教堂,絕對不超過他們必須要去的次數。對他們來說,生命大部分的時間裡都需要撐好門面,正因為時刻謹記這一點,他們異口同聲地向牧師打招呼。他沒有理睬他們,把腳踏車停放在墓地門口,步履匆匆地穿過正門,背影從他人視線裡漸漸消失。
「他究竟怎麼了?」約翰尼大聲地說出內心的疑惑,「他看上去一點兒都不高興。」
「也許是因為葬禮吧,」傑瑪·懷特海德揣測道,「把人埋了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不是。生老病死,牧師見慣了。事實上,他們很享受。葬禮給了他們理由去感覺自己很重要。」他的目光順著馬路望向遠處,聖·博託爾夫教堂旁邊,車庫裡的燈閃了幾下熄滅了,約翰尼看見羅伯特·布萊基斯頓走到車庫前的空地上。他要打烊了。他瞥了一眼手錶。剛好六點整。「酒吧開門了,」他說,「我們進去吧。」
他心情不錯。傑瑪那天提議過讓他去倫敦——甚至連她也不能強迫他這輩子就在埃文河畔的薩克斯比村莊度過——況且,偶爾回到老地方和幾位老朋友敘敘舊也不錯。不僅如此,他確實挺享受置身於城市之中的感覺,周圍車水馬龍,空氣中塵土飛揚。他喜歡嘈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