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3 頁)
楊樹,還有野生的香樟樹。
小時候,她一直覺得那是一座山丘,那時候那裡還有一小片竹林,所以她更覺得那是山丘。
小時候,她就跑到竹林裡一個人哭。
那時候還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不能忠誠於母親,為什麼男人總要對別的女人感興趣。
即使不懂婚姻是什麼,對她來說至少是忠誠的,彼此只有對方一個。
有一次,她偷偷翻李建忠的手機,找到那個女人的電話,打過去,是那個女人的丈夫接的,她就像一頭髮狂的獅子竭盡所能的警告,恨不得咬的所有人都鮮血橫流。
李蔓又想到多年前李建忠要求離婚時的嘴臉,她抖了抖菸灰,捏著菸頭狠狠吸上一口,隨後扔了半截煙,踩滅。
她雙手掩面插入發裡,深吸了口氣。
拉回她的是裴鄴坤的電話,李蔓怕吵到黃美鳳睡覺,拿著手機到樓下接。
裴鄴坤:“不讓你到家了給我個電話嗎?當耳旁風?”
李蔓:“忘記了。”
裴鄴坤:“抽菸了嗎?”
“沒有。”
“講實話。”
李蔓:“心煩,就抽了一根。”
“就知道你。”
李蔓走到冰箱邊上拿水,“以後不抽了。”
裴鄴坤嗓音慵懶,“再抽怎麼著?”
李蔓:“你說怎麼著?”
他笑了聲,說:“要聽我的?”
“嗯。”
裴鄴坤:“再抽那就——”
突然,外頭有人大喊大叫,似乎是裴江的聲音,在喊街坊鄰里。
李蔓走出去一看,平屋屋裡屋外都亮起了光,那座新建的房子一樓二樓燈也都亮了起來。
裴江跑到隔壁楊昌家,喊道:“楊昌,我爸走了,楊昌!”
李蔓木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邊辦葬禮有個習俗,親人去世一般會找街坊幫忙,一家人根本籌辦不好。
李蔓奶奶走的時候她記得很清楚,是裴江和李建忠一起把遺體抬到大廳的。
李蔓聽到裴鄴坤的呼吸聲都重了。
她說:“回來吧。”
結束通話電話,李蔓走到那邊,楊昌的妻子和隔壁的嬸嬸在大廳搭床,楊昌和裴江將人抬過去。
爺爺瘦骨如柴,這場病拖了大半年,到底還是撐不住了。
裴江抹了把淚,跪在床邊哭道:“鄴坤都來不及見您一面”
他今天剛給裴鄴坤打過電話,他說再過兩三天就會回來,沒想到老爺子今天就撐不住了。
周圍七八戶人家都亮起了燈,有人籌備明天的吃食,有人籌備明天要用的桌凳,裴江給親戚打電話。
風一陣又一陣,人生嘈雜卻又萬籟俱寂。
男人辦事,女人們坐在外頭,七嘴八舌什麼都有。
李蔓和黃美鳳坐在一起,黃美鳳說:“要是媽媽有一天突然這麼走了,你得好好的。”
黃美鳳和爺爺一樣,都是肺癌,一個早期一個晚期。
李蔓:“你按時吃藥多休息就沒事。”
黃美鳳哽咽著,“人啊,一眨眼就這麼沒了。你不知道,老爺子這幾天心心念念要看一看鄴坤,可最終還是沒看著。也不知道那孩子在較什麼勁。”
這是一件除了李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爺爺對裴鄴坤一向很疼愛,因為他很小就失去母親的緣故,爺爺十分疼惜他,況且隔代親。
裴家上下,裴鄴坤自小就只對爺爺親。
李蔓記不清那是幾歲了,她似乎剛上幼兒園吧,那時候裴鄴坤也不過十來歲的年紀,李蔓奶奶的錢不見了,奶奶跑到裴家就破口大罵,說是裴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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