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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練搖頭，眸中淚珠將落未落：&ldo;我會連累你的，兇手殺了那樣多的人，又豈會放過我?保命要緊，你還是莫跟著我了。&rdo;

渠讓不聽。

阿練自顧自地上了馬車，坐到馭者的位置。

她駕著車走了一會兒，見他仍是疾步而行，跟在自己身側，不由得抽了下馬鞭子，讓馬車跑得更快一些。

渠讓卻飛快地奪過阿練手中韁繩，使力一拽，馬車就停了下來。

阿練錯愕，聽他道：&ldo;你這樣太危險了，去車裡吧。要去何處，告訴我就是，我帶你去。&rdo;

阿練知道他說的是對的，沉默片刻，又見他態度堅決，便不再反對，乖乖進了車廂。

第6章 遇劫

渠讓曾言，霍郯讓他趕去報信的時候叮囑過，務必讓阿練速速離開中州，且不要再同以往的任何人事有絲毫的牽連。

阿練不知這一場災禍緣起於何處，但父親既留下了這樣的話，定然是有他的考慮。只是她如何真能做到不管不顧地離去，甚至連父親是生是死都不知曉?

阿練也不知道父親所說的一切人事包不包括衛長史，但目下她所能央告的也只他一人了。且由方才所見，長史大人分明也是關注著這一樁案件的。

她只能去試一試了。

渠讓驅車載她行至長史府，阿練下了馬車，在大門外候了一會兒，就等到了下值歸來的衛長史。

她有些急切，腳步飛快地上前去，攔住了他。

衛長史與霍郯一樣，是個儒雅的文士。

他已是知天命之年，平日也將阿練當做女兒一般的看待，如今見這小女郎形容憔悴，一雙琉璃般的眼眸盛滿了茫然無措，心中也泛起了淡淡的疼惜，對她道：&ldo;進去說吧。&rdo;

阿練的唇已有些開裂了，卻顧不上衛長史遞來的熱湯，只切切道：&ldo;大人，敢問民女離開中都的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我霍府上下數十口人一夜之間悉數被害?這是中都，大王治下，不是什麼山野草莽不化之地，怎會發生如此慘事!&rdo;

阿練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哽著聲問他。

衛儼瞧著，一顆心也難受得揪了起來，想要出言安慰幾句，卻又聽阿練道：&ldo;大人，我先前曾回去過一次，看見您主管的掾吏命人將被害人的屍身都抬了出來，是不是此事已有了眉目?還有我阿爹……是否也在其中?&rdo;

衛儼搖頭：&ldo;案發當夜我去看過了，不見你父親的蹤影。我猜，他應該還活著。&rdo;

阿練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握緊雙手，幾乎要剋制不住地跳起來：&ldo;當真?您真沒看見我父親的……&rdo;她不忍說出那兩個字。

看到衛儼肯定地點點頭，她的心激烈地跳起來，原本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在得知父親尚有一線生機，阿練險些喜極而泣。

只是衛儼又道：&ldo;論理我與你父是至交，又處在這個位置，本對查明真相、還你闔家數十口人一個公道之事責無旁貸，只是目下卻是有心無力。&rdo;言畢嘆了口氣。

阿練問：&ldo;長史有何疑難?&rdo;

&ldo;長安有使者至，召大王入朝，屆時我與相國都需隨行在側。&rdo;衛儼道。

大漢初立國時，分小國數十，以封宗室與功臣。異姓為王者，皆在十餘年前被高祖藉由呂后之手剪除殆盡。如今呂氏臨朝，大權獨攬，也就愈加看劉姓宗室不順眼了。

代王此次入長安，凶多吉少。

阿練一聽就明白了，衛長史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