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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然搖頭：&ldo;我今日來，是想問問神君，是否覺得自己曾經錯過，無論對誰對何事。&rdo;

孟章沉默許久，嗤道：&ldo;無聊至極。&rdo;

朝然道：&ldo;那個女人隕滅前，你曾派人將我送去見她最後一面。得知你是否後悔是否覺得自己做錯了，是她的遺願。我也好奇。不過我好奇的不止是在你與她的故事裡，你是否覺得自己錯了。&rdo;

孟章冷聲道：&ldo;怎麼？這是你的遺願？&rdo;

朝然竟沒有反駁：&ldo;算是吧。&rdo;

孟章略帶了一絲訝然看她。

而她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在長久的寂靜裡，孟章雖不情願，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想過往。

年少時的獨佔鰲頭，青年時的大權在握，還有中年時的驟然潰敗……他一生順風順水，究竟是何時出了差錯？

生來冷淡的性情，對權勢的偏執，目空一切的驕傲……最惱不經意印在袖口的鮮紅口脂。

&ldo;我此生最錯，就是一念之差讓她有了你。&rdo;

他冷冷給出答案。

朝然卻笑了，她道：&ldo;勞神君伸手。&rdo;

孟章不耐地看向她。

再反應過來時，她已將一柄冰藍的匕首塞進他手中，再反握住他的手刺破自己頜下逆鱗。

只不過刺破一點。

即便是孟章也因她突然的動作震驚不已。

孟章之名再一次更迭。

朝然鬆開他的手，一抹頜下止住還沒來得及淌下的血。

&ldo;你看，可以隨意給出的，對自己來說都是不重要的東西&rdo;朝然端起茶盞，小小喝了一口，笑道，&ldo;兢兢業業做了兩百多年孟章，我也算是將能給龍域的都給了，該是我休息的時候了。&rdo;

孟章臉色鐵青：&ldo;你什麼意思？！&rdo;

朝然道：&ldo;相比我，你才最適合這個位子，讓你在這兒養了兩百多年傷，我也該把你的東西還給你了。&rdo;

她平靜地看向孟章，認真道：&ldo;我想離開這裡。父君。&rdo;

這是她長到一萬三千歲，第一次以女兒的身份向父親提出請求。

孟章氣得笑了：&ldo;從剛才起你就自說自話……現在，你想走就走？&rdo;

而她只是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孟章撇開臉，彷彿眼不見心不煩。

朝然笑著朝他一拜，起身離開。

他曾有無數次機會殺了這個不討他喜歡的孩子，卻還又一次次告訴自己下次絕不姑息。

對朝然，他到底還是有點少得可憐的不捨與縱容。

自西地牢獄折返青龍座，已是暮色四合，朝然踩著夕陽餘暉去見了君禾。

剛開門，君禾便看見門後一張明媚笑臉。

朝然道：&ldo;兄長，我來與你道別。&rdo;

君禾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一別，是永別。她不會再回來了。

龍域是她無法割捨的故土沒錯，她此生所有的凜冬都在這裡渡過。

松屋裡沒酒，君禾便倒了兩杯茶，以茶敬她：&ldo;見到君唯，記得幫我告訴她我一切皆好。&rdo;

朝然頷首應下。

離開時，青龍座中亮起燈火。

燈火所不能及的城外神道上，有人在等候。

朝然出了城門，一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