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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愕然,無言地望向那張充滿稚氣,卻又在七年前擊敗了所有探員的面孔。
生存的本能,也許無關年齡。但那一年,郝萌才幾歲?
相比較,我苦心詣造的偽證,真是小巫見大。
彬早已瞭然於胸,卻只是旁觀不語。我絕望地看著他,彷彿看到了一個百無聊賴的孩子,舉著裝滿人性碎片的萬花筒,慵倦地冷眼下瞰,反覆把玩各種簡單變幻的醜陋圖案。
我突然感到一種無以名狀的悲傷。
第三章 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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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停職的將近三個月裡,我一不拿工資,二沒有證件,卻實實在在地當了回全勤義工,這直接緣自老白做出的人事調動:我被貶成探員;曹伐恢復了副隊長的職位;某副支隊長因&ldo;槍庫門&rdo;事件主動申請調職,領導也沒委派別人,只是叫劉強臨時代領東部隊。
私下裡,不少同事,包括劉強,都跟我說:&ldo;老白是把這撥兒弟兄留給你的,要沒打人這事,你早就提了副支,名正言順地當上東部隊一把了。&rdo;
話聽著是挺安慰的,可我自己清楚,作為一個&ldo;犯過錯誤&rdo;的民警,想實現從探員到副支的三級跳,幾乎是痴人說夢。
毛病出在老白的安排上‐‐劉強的能力固然沒問題,但一人兼任兩個地區隊的領導,累得他血壓一路飈升不說,結案率卻朝相反的方向持續跌落。
不出倆禮拜,劉支叫我出來吃飯,大倒苦水後一把摟住我的肩膀:&ldo;兄弟,你得幫哥哥一把。特別你原來帶的那幫人,曹伐根本支喚不動……照這麼下去,別說月評、季評了,年度評比倆隊肯定都是末位。這第一、第二可是倒數的啊,你讓哥哥這臉還往哪兒擱?&rdo;
我正閒得發慌,應得非常痛快,不過由於沒復職,要案命案辦不了,只能幹點兒&ldo;掃街&rdo;的活兒‐‐刑警並不是隻抓殺人犯,日常工作中,盜竊、搶劫、涉黑、販毒一類的散碎案子才佔了大頭。
我歸隊後,弟兄們自然高興得很,甚至連曹伐也一反常態地笑臉相迎,彷彿被沉的不是我而是他。據說一開始還有人向領導打小報告,不過老白每次聽完後,&ldo;嗯&rdo;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為了不辜負同事們的支援和領導的失明,我沒日沒夜地帶著東部隊瘋狂掃蕩轄區內的犯罪分子。不是趴在綠化帶的灌木叢裡蹲守,就是黑燈瞎火串衚衕摸排……一名搶劫嫌疑人在被抓後甚至哭喪著臉問我:
&ldo;大哥,最近是不是&l;嚴打&r;啊?&rdo;
至於我無法參與的那些案子:王纖萍的案子沉了;長信大廈姦殺案再沒找到其他嫌疑人;後來小月河的那起命案也一直沒破;航天橋附近死的拾荒者屍檢確認非他殺。更要命的是,十一月底,中關村醫院一名大夫在睡夢中被人入室割喉;十二月中旬,穿著一身皮衣的三陪小姐方婉琳午夜橫穿知春裡小區公園,陳屍半路。經比較評估,支隊懷疑轄區內有人連環作案,傳聞市局正逐漸關注。
元旦過後沒兩天,白局就親自向我證實了這一&ldo;關注&rdo;。
&ldo;頭兒,新年好……&rdo;被突然傳喚到局長辦公室令我多少有些不安,&ldo;您找我?&rdo;
老白指了下沙發:&ldo;停職比在職還勤謹,你就是賤!&rdo;
&ldo;嘿嘿!&rdo;雖說上來就被噴了一臉狗血,可領導肯罵我,是個好兆頭。
&ldo;上季度的命案一起沒破,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