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2 頁)

黑的地方總會讓他有一種再次失明，又回到那個小屋子裡的錯覺。

刺鼻的味道，纏在手腕上的鐵索，木桶裡滾燙的藥汁，耳邊此起彼伏的哀嚎。

那裡有很多這樣的隔間，一間連著一間，一片沒有盡頭的地獄。

他覺得有點耳鳴，腦袋裡像有什麼東西煮沸了一般咕嘟咕嘟地響。他想抬手拍拍腦袋把那些聲音壓下去，才發現自己渾身僵硬，冷汗涔涔。

原來他還是害怕的。

他還以為那段記憶會隨著時間流逝變得模糊一些呢……

&ldo;沈師弟？……&rdo;

&ldo;沈蘊之？……&rdo;

在大片翻滾著的嘈雜裡，突然闖進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剛開始只是很小的聲音，但漸漸變大，變清晰，從滿腦子黑漆漆的濃雲裡撕出了一條光縫來。

沈蘊之抿唇，憑藉習慣，伸手摸到腰間那塊發出聲音的玉牌，而後緊緊握住。

他嚥下喉頭的腥氣，很快平穩了聲音，試探著回應道：&ldo;師姐？&rdo;

&ldo;當真是胡鬧！&rdo;

無崖子為首的一眾長老看著跪在下首的松高陽，不少人神色間均是恨鐵不成鋼。

松高陽原本是法修大派的內門弟子，但後來法修式微，門派隱遁，松高陽成了為數不多還留在九墟學宮的法修。

但偏偏，他心性狹隘，屢次犯事，差點被逐至外門。

&ldo;你師父離泰本對你寄予厚望，可你看看，現在像什麼樣子。&rdo;平文宗長老尤為痛心疾首，這位儒修一向自詡九墟學宮最好的老師，對於教育事業有極強的奉獻精神，對好學生更是青睞有加，而與此相對，看待不那麼好的學生時，就很是嚴苛。

而像松高陽這種本來是好學生，後頭滑鐵盧的半路掉線型選手，他尤其惱火。

&ldo;這麼說，確是你把你師父離泰的鎖元秘符交給沈蘊之了？&rdo;浣花劍派長老猶作懷疑狀。

這鎖元秘符原本是刻在桃木牌上，以供長老前往十二宮特定宮位的法寶。

離泰會教給自己的愛徒秘符的雕刻方法並沒什麼大礙，畢竟松高陽不能輕易進劍冢，知道與不知道沒什麼兩樣。

但若是他有心雕好木牌，並把木牌交給了今日進劍冢的沈蘊之，性質就不同了。

手握法修的鎖元符牌，必定會在從須彌幻境陣進入法宮。

無崖子直到眾人紛紛討論斥責一番後才開口：&ldo;你說，你是因為沈蘊之勝了你，自此心生嫉恨，便給了他這塊鎖元符牌，要他到法宮吃吃教訓？&rdo;

跪在正殿下首的松高陽伏在地上，高大的身軀折起，腦袋深深埋著，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聽見他沉沉回了一聲&ldo;是&rdo;。

無崖子皺眉。

&ldo;你口口聲聲說要給他教訓，可憑沈蘊之自己究竟進不進得去第三層心境尚不好說，就算他進了法宮，或許也只是你拱手給他一次奪得法寶的機會。&rdo;無崖子這回沒捋鬍子了，而是目光如電地審視松高陽，意味深長地問出下一句。

&ldo;換言之，你怎麼知道法宮裡出了狀況，可以給沈蘊之這個教訓？&rdo;

第18章 骨女

&ldo;沈蘊之？&rdo;

聽到沈蘊之的聲音傳回耳畔，莫遲遲終於心下稍安。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符牌效力被削減，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虛弱的模糊。

&ldo;你還好吧？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