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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載道:「她眼睛不好, 夜裡總不願意出門。」
徐令姜點頭, 因葉知秋剛才鬧那麼一出,她現在還有些心緒不寧。
兩人沉默走著,平素少言寡語的李慕載,今夜卻難得主動問:「蘭姨她們呢?」
「先前人多, 我們……」
徐令姜話說到一半,猛地頓住了。
因為她看見了李慕載肩頭落有梨花。
華京現在只有銜芳臺的梨花開了。
所以, 李慕載是從銜芳臺過來的?!
李慕載見徐令姜突然不說了, 不禁微微側目。
就見月夜下, 徐令姜下頜清瘦,垂眸苦笑:「好像我每次狼狽的時候,都會被你撞見。」
上次是。
這次也是。
李慕載被徐令姜這話說得一怔,那些是徐令姜的私事,且又多少有些難堪,他本欲裝作不知的,卻不想,徐令姜竟然主動提起來了。
李慕載一貫寡言少語,更不會安慰人。
但瞧著徐令姜的模樣,靜默幾息後,他終是破天荒開了口:「遇人不淑,非你之過。」
短短八個字,卻令徐令姜霍然抬首。
自她與葉知秋和離後,有罵她不賢善妒的,有罵葉知秋色令智昏的,但李慕載卻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一語中的說出其中要害的人。
先前的那些謾罵都沒擊潰徐令姜,但李慕載這八個字,卻險些讓她落下淚來。
徐令姜偏過頭去,不想讓李慕載瞧見她的狼狽,但她聲色裡的哽咽,卻暴露了她此時的心境:「可他們都說,葉知秋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如今他既真心悔過,我便該原諒他。」
先前在街上時,徐令姜能在眾人勸和中,堅定說出「浪子回頭比草賤」的話,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說的人多了,有那麼一瞬間,她也會懷疑,是她做錯了麼?
李慕載反問:「你能原諒他麼?」
徐令姜被問住了。
她能原諒葉知秋嗎?!
「能的,但是我不想再過樣生活了。」
李慕載既已目睹了她兩次的難堪,徐令姜在他面前,便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與葉知秋成婚四載,早在第一年時,我便心生倦怠,想同他和離了。可暫且不說事出無因,單就雙方長輩,也不可能同意。但好在葉知秋常年在外,我們不必時時相對,我只需在府中孝敬公婆,掌管中饋,做好主母得本分即可。我本以為,此後一生都將會是這樣時,葉知秋那封和離書,卻猝不及防給了我自由。如今我既已走出泥潭,又豈有再回去的道理。」
「既然如此,你又在糾結什麼?」李慕載轉頭,看著徐令姜,「是外界的目光?還是怕自己有朝一日後悔?」
徐令姜語氣堅定:「我絕不後悔。」
李慕載:「那便是外界的目光?!」
「也不是,」徐令姜聲音又低了下去,「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許久,卻始終沒有下文。
「只是你想像中,和離後的生活,不是現在這樣子的。」
李慕載一針見血指出問題的所在。
徐令姜眼睫撲閃好了好幾下,終是垂下頭,輕聲道:「是。」
她本以為和離之後,她可以靠賣畫為生,不用為生計發愁,不用因為任何人,而被迫放棄自己喜愛的東西,可以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活著。
可真走到這一步之後,徐令姜才發現,她想得太簡單了。
她因擅作畫,得了幾分虛名,想靠這幾分虛名為生。可卻沒料到,這幾分虛名,也給她帶來了災禍——
戎狄人指名要她去和親,葉知秋也前來糾纏。
所有人都勸她,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