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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來買了一個,風車頂上還插了一面七色的小彩旗。
晚上回到家裡,蝶衣把小姑娘拿來的阿膠用砂鍋細細熬了,三個人圍在紅泥小火爐旁談天說地。阿膠一碗,芝麻一盞,白米紅餡蜜餞,粉腮似羞,杏花春雨帶笑看,像極了戲文裡的人生。
蝶衣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常常落在小姑娘梳了六根彩辮的長髮上。這是什麼講究呢?他心裡暗自想著。
沒等蝶衣發問,小姑娘已經留意到了,忍不住淺淺的一笑,晃了晃腦袋:“我家的老祖母給我編的,是我們那裡過年的習俗。”
小樓問道:“從雲南到北京,要坐幾天的火車呀?”
“我坐飛機飛來的,只要半天時間。”
蝶衣和小樓瞠目結舌。他們從未坐過,也想象不到。
“現在抬頭看見的白雲,只是一小部分流雲,飛機會飛到白雲的上面,底下的雲彩大朵大朵的連成片,和凝固了一樣,就像北京冬天的雪,還像廟會賣的棉花糖。”小姑娘興奮的解釋道。
小樓的視線隨著小姑娘的描述輕遊,滿腹疑團。一旁的蝶衣卻嚮往的笑了起來,他愛吃棉花糖。
“師弟,哪天我們也坐一次吧。”小樓決心見見世面,也好長點見識。
“好。”蝶衣溫柔的看著小樓,他們總是心有靈犀。
喝完手裡那碗阿膠,小姑娘站起來要走:“程老師,段老師,我走了,您們不要出來送。”
蝶衣誠懇的說:“再坐一會兒吧,時間還早啊。”
小姑娘停了腳步回過頭來:“不,我走了,謝謝您。”
“那麼你等等,我拿手電筒來送你。”小樓連忙放下湯碗趕出來。
“段老師,您請留步,我有手電筒,看得見。”小姑娘已經走到了樓梯口,她回過頭,朝小樓的方向打了一下手電,大聲說:“段老師,請回去吧,我走嘍!”
小樓和蝶衣站在窗邊,目送著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街頭。微風吹卷,帶來了空氣中煙花爆竹乾燥而刺鼻的味道,像一團小小的篝火,溫暖了他們的心靈。
☆、第十四章
正月初九這天是立春,老北京家家戶戶都講究吃一頓春餅。蜂窩煤在爐膛裡熊熊的燃燒,敞著門的廚房裡升起炊煙,女人們在灶臺邊忙活著,院落裡四處飄散著飯菜的香味。春餅烙好厚厚的一層,在盤子裡露出鬆脆誘人的邊兒,幾樣配菜是最考功夫的,茼蒿瀝乾了水,黃豆芽白白嫩嫩的,雞蛋絲切的均勻,在鍋裡一邊翻落一邊撒上幾個明豔油亮的幹辣椒,看著就讓人流口水。小樓和蝶衣這兩個大老爺們實在做不來這些,就像沒錢過年的人家拿著刀剁空砧板一樣,買了豆腐皮和肉屑做炸響鈴來濫竽充數。
小樓把一個個卷好屑的腐皮放入鍋中,一不小心熱油飛濺出來,滴到手背上,小樓忍痛皺了眉,對身旁包餡的蝶衣說道:“我們淨瞎弄,要是你嫂子還在就好了。”話音剛落小樓急急住嘴,心跳好像剎那間停止了,他知道自己失言了,提醒了早已被時間損毀的一切。
蝶衣眼神一變,無言的望定他。半天才說:“春捲有什麼好吃,我就愛吃炸響鈴。”說完就低下頭去。
小樓唉的嘆了口氣,他有點為蝶衣對菊仙的態度生氣,又好像模糊的知道蝶衣為什麼生氣,小樓不願意細想,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左右都是自己的“人”,有什麼大礙呢。
兩人半天沒話,都想著各自的心事。這時,過冬掛的藍色棉布簾外響起了敲門聲。
“哪一個?”小樓驚訝的問蝶衣。
蝶衣一時也想不到是誰,只好搖了搖頭。敲門聲又響了兩下,比剛才的更清晰了,蝶衣問道:“您哪位?”
“程大哥,是我。”屋外一個女人的聲音答道,這個聲音似乎是他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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