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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興邦挑眉,聽他繼續講。
江肆:「幫你做事的人有很多,可是沒一個被你弄瞎眼之後還願意俯首稱臣的,而我,願意。」
賀興邦看向周圍,其他小弟嚇了一跳生怕他被這死小鬼忽悠進去,連忙自證清白:「老大,別,瞎不瞎眼我都忠心耿耿。」
賀興邦被逗樂,問他:「你是想苟且偷生找我報仇?」
江肆:「眼睛不重要,活著才重要。」
一隻眼而已,沒了就算了。
賀興邦皺眉,一時之間有些看不明白江肆。
「你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沒意思,但我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就不想輕易地死去。」
心裡尚有牽掛,如何能讓自己閉眼?
賀興邦大笑,似乎是被他說服了,他下令讓人來治他的傷。
最後說:「那我就讓你活。」
記憶忽然回朔,坐在飄窗上的江肆摁滅指節的煙。
地上零零散散一地菸頭。
今夜的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往的記憶不受控制地浮現在腦海里。
從1998到2007,九年時間,被他一一回憶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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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序高中新轉來一位女同學。
聽聞她常年養在烏溪,墨發烏瞳,玫瑰含雪,轉校即驚艷了整個淮序高中,成為新晉校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校花音帶受損,據說不能說話。
同新晉校花一樣出名的,是高三年級的江肆。
聽說他抽菸喝酒打架紋身,學生不敢做的事樣樣精通,笑裡帶著邪氣,行事陰狠毒辣,是淮序出了名的鬼見愁。
他出入學校身邊總是跟著一堆人,但很少見到他來上課。
因為校董是他親戚,所以老師們拿他也沒辦法。
學生們總是私下裡悄悄地揣測江肆的身份。
有人說他是海龜,爸爸在國外工作,有錢有權。
有人說他是某富豪家的兒子,從他平時的穿著打扮就能看出他不缺錢。
不止不缺,說是極為闊綽也不為過。
江肆遠遠地聽著,心裡沒有一絲波瀾,素來涼薄的臉看不見幾分好顏色。
這些年他身邊多了幾個跟班,起初是見不慣他,一心想拉他下馬,時間長了,居然心甘情願做他小弟。
江肆坐在車上,一身黑色勁裝,右手隨意搭在黑色方向盤上,左手指尖夾煙。
吞雲吐霧間,可以清晰地看見他流暢的下顎弧線,瘦削、堅毅。
蘇超從前方十字路口一路小跑過來,開門上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見江肆抽菸,他也點了一根。
昨晚的事大傢伙兒傳遍了,蘇超賊溜溜地看著江肆,揶揄道:「老大,艷福不淺呀,昨晚感覺怎麼樣?」
江肆斜睨了他一眼,掐煙,開車。
看他這反應,蘇超驚訝道:「杉姐都那樣了,江哥你還?」
嘖嘖嘖,這是什麼魔鬼自制力。
見他車開的方向,蘇超又問:「江哥,你這是要回你媽家?我說,你手裡的錢是不夠你花還是怎麼的,非要每個月過去要錢。」
江肆不說話。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吭聲,不會情緒外露,很少笑,即便是笑了,也讓人分不清那笑裡有幾分是開心,幾分是嘲諷。
痞氣浸潤進了他骨子裡,不必刻意舉動,光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立刻感受到他的恐怖。
蘇超自討沒趣,索性也不說話了。
江肆三年前開始獨居,和他母親趙美雲幾乎不會聯絡,要說聯絡,也只是每月一號,他會準時到趙美雲居住的地方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