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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乖巧的樂湮沒有問。
徐嬈吃完一頓,道了一通感謝,便告辭離去,樂湮也不便留人,裝模作樣地作了一揖,兩個人轉瞬分道揚鑣。
也是徐嬈轉身以後,樂湮方才看到她系在不遠處的一匹棗紅馬,她上馬的動作流暢自然,彷彿訓練已久,純熟得很,緊跟著便馬鐙一蹬,揚塵而去。
樂湮最喜歡這種紅塵逍遙的快意感,當即臉上便露出了一種羨慕的神色。
直至姬君漓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在她臉色看了幾眼,樂湮才尷尬地回過頭,呵呵笑了兩笑,往身側退了開去。
姬君漓挑起一抹淡淡的笑,“阿湮你這是怎麼了?”想了想,他沉吟著又問:“方才見了誰?”
樂湮支支吾吾,最後才臉色難看地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是誰。”
見姬君漓又挑了眉梢,她又悲愁地嘆息:“哎呀,就是萍水相逢嘛,一個女的。”
這個解釋,簡直簡單粗暴地讓人想簡單粗暴……
他卻似是了悟般地點了點頭,“這個女的,貌似有點來頭。”
忘了說,此時的時間,是元末。
此時朱元璋正領著烏壓壓一群人正在南征北戰,收復漢人河山。天下無處不是硝煙瀰漫的戰場,但姬君漓一路走來,卻似是刻意避著這些流血犧牲的戰爭場面,樂湮的所見所聞,仍是山明水秀、林蔥樹茂的自然美景。
突然有一天,樂湮來了泛舟過江的興致,便想效仿蘇軾,買了一條烏篷船,扯著姬君漓便要過江,反倒給溯時和碧瓏使了點絆子,讓它們一人一鳥羈留客棧不得出來。
長江中下游水勢平坦,此刻晨霧濛濛,江面如結了一層厚重的銀霜。
樂湮親自搖著槳櫓,搖得手臂都發酸了,卻還興致不改。
直至霧色漸漸消散,岸邊的人影漸漸清晰。
樂湮定睛一看,遠處百人交戰,正是激烈之時,喊殺聲隔著煙波浩渺的長江也如此清晰地飄渡而來。不一會兒,已是人仰馬翻,被砍倒了無數人,場面血腥殘暴得讓樂湮乍然看見便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顫抖著手,搖槳的手再也握不住,也緊顫了鬆了開來。
一扭頭,姬君漓面色無奈,把她的小手握住,“阿湮,這是戰亂年代,我本來不想讓你瞧見這些的。可是……”他自失愧疚的牽起唇,“還是失敗了,因為這一場,註定了要和一些人相遇。”
“是……真是,朱元璋?”樂湮顫抖地靠進他的懷裡,一口銀牙咬住了他的胸膛。
“應該。”姬氏一族的人最信鬼神,偏他這個族長不信天命,習慣了將一切掌控於手中,可是,偏偏又有些事,無法定論,無法窺測,他握不住。
樂湮的眼底只覺得有一層血霧彌散開來,落在江中,水影裡。
直至又過了許久,江邊的喊殺聲終於停了,樂湮才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頭,不敢看,因此只是問了一句:“好了嗎?”
姬君漓的喉中發出一聲沉悶的“嗯”,樂湮這才敢把那顆頭顱釋放出來,飛快瞅了一眼對岸,打殺是停了,可是卻橫七豎八地倒了無數屍體。死狀悽慘,江邊的水,浮上來一層氤氳的紅色,刺目耀眼。
“漓……”鎮定下來的樂湮突然垂了眼睫,“我覺得,你似乎是故意放縱我看到這些的。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如果想要我當個睜眼瞎,你一定辦得到。”
“睜眼瞎”這三個字用得有點重。對面的姬君漓木了木,竟一時半會無言以對。
樂湮抬起頭,果然見他神思似是不在,每逢他心虛或者難堪時,總是如此,冷著一張俊臉,眼神也是幽邃冰冷,卻看不出絲毫心緒,她以前總想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現在她已經明瞭。這種時候,他想的一定是怎麼狡賴如何補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