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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孤水眼中似有暗潮洶湧，蘇雲九便心虛得很，躲躲閃閃不去正視他。

他將她摟入懷中，臉埋在她頸間，呼吸間帶著三分貪婪七分克制，聲音中的沙啞卻掩蓋不住，&ldo;別回去了。&rdo;

&ldo;那怎麼行……&rdo;蘇雲九拍拍他的背，&ldo;天都快亮了，再不回去被人發現了不好說。&rdo;

沈孤水沒說話。知道他不情願，蘇雲九也沒辦法，想想又掏出那帳本，&ldo;這個你仔細收好。拿到它，沈落荻的事也差不多了了。你這幾日，看樣子也是在瀾城，還發現什麼了？&rdo;

&ldo;發現沈落荻有幾處練兵的隱蔽地點。&rdo;沈孤水道，&ldo;雖然每個皇子都有護衛隊，但這卻與軍隊不同。哪怕是常年駐守邊疆的沈景逸，手上的兵權都只是父皇暫交給他的。在這之前，西淵的四百八十一年裡，沒有哪位王爺如沈落荻這般做出自立軍隊這種事。&rdo;

&ldo;那……你的那些人呢？&rdo;蘇雲九小心翼翼。

&ldo;不過是沈寧睿從前的親信加上一些散兵遊勇。真要比起來，還是沈落荻的那些人能成氣候。湚城之亂，我們算是險勝，再往下便難說了。但好就好在萬一父皇兩邊都要追究，我們也比他好開脫。&rdo;

&ldo;說到湚城，你出來前安排的時候，是不是把太子令牌交給沈重霄了？&rdo;蘇雲九問。

沈孤水點頭，&ldo;我先派人四處尋醫，放出了我得病的訊息，為的就是讓沈落荻這邊有動作。養病時得有人傳話，見令牌如見我，我要趁機來瀾城也方便。&rdo;說罷他看看蘇雲九，又續道：&ldo;你怎麼也是個要當皇后的人，倒不至於為一個太子令牌吃醋。&rdo;

蘇雲九抬手想打他，&ldo;什麼醋不醋的，我是不放心。&rdo;

&ldo;我正要和你說，最能讓人放心的就是沈重霄。雖說你們如今見了面不如從前……但往後若我不在，你有不能決斷的事，第一個找他便是。&rdo;

玉璽那件事，蘇雲九倒已經不怪沈重霄。本就是在其位而謀其職，最無辜也是他。

&ldo;我得挑個時候同他好好說說，總不能一直這樣。&rdo;蘇雲九不由道。

&ldo;長大了。&rdo;沈孤水摸摸蘇雲九的腦袋，遭她一瞪，他又笑，&ldo;其實他什麼都知道。但你既能這麼想，也還是同他說說來得好。&rdo;

兩人沉默片刻，沈孤水才再度開口：&ldo;這樣的事，我少不得要回皓月城一趟，你要做的也都做了，不如和我一起走，這樣沈落荻反而動不到你。&rdo;

&ldo;我藏得算好的，且又是好不容易混進他府中，能待就待著吧。&rdo;蘇雲九說，&ldo;萬一日後還有什麼事是要我從裡面接應的呢。&rdo;

沈孤水依然摟著她，雖沒用什麼力，卻也看不出有要鬆開的意思，&ldo;可你在這裡，我不放心。&rdo;

&ldo;讓展離他們留下就是。這些事情下來，蒼月營的人待我已不像從前許慕瑤在時那般不上心，你不必總牽掛著。&rdo;

&ldo;怎麼不必。我還能牽掛誰去。&rdo;

蘇雲九靜靜看著他，忽然笑了，&ldo;我如今倒不會問你說這些話究竟真不真心了。&rdo;

沈孤水也跟著笑，&ldo;那是挺好。&rdo;

他又頗不捨地抱了蘇雲九一會兒，才肯放她回去，&ldo;走吧，我送你。不到兩個時辰天就亮了